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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
阳春砂脚不着地，脸色酱紫，恐慌急了。
她心口放光，牛皮书飞速翻页。
可无尽夏另一只手淡定地一抄，就把书夺走了。
「……」阳春砂绝望了，极力挣扎，眼神哀求。
吴终跑来：「夏哥，你别……」
无尽夏将她扔到地上：「老老实实开路，别耍花招。」
阳春砂瘫在地上咳嗽，眼角生泪：「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不会放过我的，我懂。」
「等我开完路，送你们出去，那就是我的死期。」
无尽夏淡淡道：「你懂个屁。」
吴终见状也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夏哥不是那样的人。」
阳春砂抿嘴：「不是怎样的人？为了一件灾异物，灭亡一个国家的人都有。」
「无尽夏会瞬移，仅仅这一个情报，就价值连城。」
「而他一旦被人警惕这招，以后做任务的危险将直线上升。」
「灾异界的人，不怕能力差，就怕被针对！」
她说得很有道理，吴终都清楚被针对的后果。
就拿无尽夏来说，985要是知道他会瞬移，他还能那麽从容吗？
一定会做出针对性的部署，或者见到他就乾脆给他秒了。
无尽夏之所以胆子那麽大，在各方势力还在观望的时候，直接就闯入985的基地，不就是仗着别人不知道他会瞬移吗？
「你不开路，现在就是你的死期。」无尽夏淡淡道。
阳春砂语气激动：「那就一起死在这！没有我开路，你可以瞬移走，但是他就得死在这。」
吴终皱眉：「行了，你别说这种话，一点帮助没有，只会激化矛盾。」
「其实夏哥不想杀你的，你说点实际的，能确保这件事你不会外泄的，都比这废话有用。」
阳春砂张了张嘴：「我……我大哥是宝石佣兵『六道木』。」
「……」无尽夏手一抖，满脸震惊。
吴终从未见到他这麽严肃和凝重，这个『六道木』显然是个了不得的存在。
阳春砂见这话有用，连忙道：「这个地道其实属于他，像这样的地道，全世界都有，我只是打工的。」
无尽夏挑眉：「你们一夥还有谁？」
阳春砂站起来骄傲道：「还有白金佣兵『白芷』，黄金佣兵『地下兰』丶『大王花』丶『云杉树』……」
「我虽然只是小人物，但你若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他们知道我是死在接应你的任务中。」
无尽夏本来还很严肃，但听到云杉树，顿时笑了。
「真能扯淡，你还认识云杉树？」
阳春砂不知道哪里露怯，昂首道：「怎麽了，我只是不熟，但我认识地下兰，而他跟地下兰是兄弟……」
无尽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蕉放在嘴边：「云杉，云杉，我是无尽夏。」
阳春砂瞳孔一缩。
「啊，没什麽，有个女人说你跟『地下兰』是哥们。」
「哈，别吼别吼，吵得老子脑瓜疼。」
「这个女人代号阳春砂，一个青铜，你认得不？她说你罩她的。」
无尽夏对着香蕉自言自语，看得吴终一头雾水：干啥呢？
然而阳春砂却冷汗直流，嘴唇发白。
「你自己跟她说咯。」无尽夏将香蕉扔给阳春砂。
阳春砂直接扔开：「不用不用了……」
无尽夏冷笑：「你知不知道，云杉树跟地下兰是死敌？地下兰偷走了他好不容易弄到的二十滴『不老泉』，外加三十公斤『丹木』。」
阳春砂一抖，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巨大财富。
「不会吧？他们不是还……」
无尽夏打断道：「你是想说，他们在论坛上称兄道弟？」
「那都去年的事了，地下兰亲近他，就是为了骗他，偷他东西。」
「也不是什麽秘密，平台上，但凡白银以上的人都知道这事。」
「你对上位佣兵的情报，不会都是从论坛里听说的吧？」
阳春砂睫毛颤抖，不吭声了。
吴终都被整乐了，这女人好不容易编点东西想威慑无尽夏，却一张嘴就露馅。
灾异界人均张嘴就编故事，但也得真有货才行。
显然，以这个女人的段位，想编黄金以上的故事，就太难了。
信息茧房太大，尤其是灾异界里，那更是严重。
误会无处不在。
无尽夏俯瞰对方：「就算你没有露馅，我也不相信你是六道木的人。」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还被人称为六神！」
「宝石佣兵只是他最不重要的一个身份，他甚至没有做过一次平台任务，注册之后直接是宝石级，就再也没上过平台。」
这话超出阳春砂认知了，她不可思议道：「怎麽可能一注册就是宝石？」
无尽夏好笑道：「怎麽不可能？整个自由佣兵俱乐部，只是他所在组织的下属机构，六道木算是自由联盟的创始人之一，多元学院就是被他打服的。」
「什麽？」阳春砂懵了，她完全不知道这种事。
在她的认知中，灾异界的组织，主要就是五大国收容部队，外加自由联盟。
其中自由联盟，由佣兵俱乐部和多元学院构成。
是官方收容部队以外最大的势力，没有之一，甚至论人数比所有官方还大！因为即便是五大国官方的成员，也一样会注册个佣兵号，好了解灾异界动向。
可以说，灾异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都会注册个佣兵身份。
甚至有佣兵圈子，就等于灾异界的说法。
她以为这就是灾异界各大势力联合搞得平台，从来没听说过，俱乐部上面还有组织。
「就是这个六道木打服的多元学院？」吴终惊讶。
他之前听无尽夏讲过，有个人打服了多元学院，后者才改成现在这个名字的。
无尽夏深沉点头：「是的，另外记住，以后不要在镜子面前提这个名字，他会知道的。」
「卧槽……」吴终震惊。
这就是灾异界真正的大佬了，阳春砂这姐们也是牛哔，上来就编排这位，难怪第一时间给无尽夏镇住了。
无尽夏心里估计也是懵的，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六道木隐于暗处的势力触手。
恐怕这个名字对于越强者来说，就越唬人。
吴终看向阳春砂：「你真是，别胡扯了，老老实实点不行吗？」
阳春砂苦涩自嘲：「那你要我怎麽办嘛？」
「我什麽都不会，又没有背景，只会挖土，好不容易接个大单子，还让我遇到这种事。」
「知道无尽夏的秘密，他一定会杀我的，你这个素人懂个屁。」
无尽夏问道：「你什麽都没有，是怎麽成为觉者的？」
阳春砂哽咽道：「我不知道，我失忆过，我不记得自己二十岁之前的事。」
「我一醒来就在鄱阳湖边，没有衣服，当地的警察后来也查不到我的身份，我只记得我叫『德彪』。」
吴终愕然，她真叫德彪啊？
这麽个女孩子，怎麽会叫这麽个名字？
「你定是因为失忆，记混了。」
阳春砂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在记忆里，一想到名字，就只有『德彪』。」
无尽夏面色狐疑：「真能扯，你现在又想把自己包装成失忆的高手，亦或者天降的『人形灾异物』？」
阳春砂苦涩道：「我知道你不信，但这是真的。」
「当地重新给我办了身份证，我本以为就这样了，哪怕当时经常梦到一个……嗯，一个魔法师，但也没多想，如此浑浑噩噩生活了三年。」
「结果有一天去一家据说超好吃的网红店里用餐时，尝到了一股特别的苦味。」
「给我嘴都苦麻了，找服务员更换，但服务员说没问题，我还请别人评理，可别人尝了也都说没有苦味。」
「然后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怪梦，梦到了佣兵俱乐部……这个你知道的。」
吴终错愕，梦到个佣兵俱乐部？
无尽夏倒是点头：「标准的散人入圈流程，那食物里掺入了某个炼体侧觉者的血液，蕴含一丝丝多元之力。」
「而多元觉者，每一级都会增强一种感知多元之力的方式。」
「一级是味觉，二级是嗅觉，三级是触觉，四级是听觉……普通人是感受不到多元之力的，只有觉者可以，所以你品尝后，哪怕只是一级，也会对这种味道特别敏感。」
吴终惊讶：「那做梦呢？」
无尽夏冷笑：「那就是佣兵俱乐部的特有手段了，他们的平台总部就是建立在一个梦境世界的，只有做梦才可能抵达那里。」
「他们先是通过遍布各地的餐馆，广撒网，测试出隐藏的觉者，这女人尝到苦味后，还找服务员更换，自然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确定她是在野的觉者，晚上就接引她梦里进入那里。」
「只要注册了佣兵身份，这之后就可以自己睡觉梦到，不需要接引了。」
吴终恍然：「这样啊，真神奇。」
「不过每次去逛平台都得睡一觉，是不是太麻烦了？」
无尽夏摇头：「那只是个站点之一，方便大家亲自见面的地方，毕竟很多人现实里是从不露面，以及相互接触的。」
「俱乐部现实也是有站点，乃至门户网站的，缺点是现世的东西容易被人破坏，如果遭到恶意攻击就太耽误事了。」
「所以大家大部分时候都通过现世查看平台，只有特殊时期，或在没有信号的空间内，才会只用『梦联网』。」
吴终恍然，双管齐下。
平日里都在现世搭建平台，关键时刻还有梦境世界兜底。
难怪人家能做大做强，这种平台真不是一般的组织可以做的，非得有各种合适的灾异物特性，作为架构支撑，才能屹立不倒。
「我说的都是真话，自从了解灾异界后，我就怀疑，我可能是被某个『能天使』玩弄了……」
「然后他不想负责，就删掉了我的记忆，把我扔在湖边。」
「至于警方查不到我的身份，可能是我记错了名字，德彪……也许是那个男人在我面前自称的名字。」
「你相信我啊，我真的很无害，你要是不放心，那……那你也把我带走吧，我愿意跟你混，反正我也没有什麽依恋。」
阳春砂剖出自己最不想说的事，只希望能活命。
还别说，她找到了解决办法。
那就是表明自己的无害，然后……跟夏哥混。
吴终忍不住帮忙说句话：「我看行……她至少比我有本事，要不就让她也加入夏哥的组织？」
无尽夏说道：「我没有组织，我只是一名自由佣兵。」
吴终愣道：「你不是说要带我进个教会吗？」
无尽夏眼一横：「教会？什麽教会？我没有说过这话。」
「啊？」吴终僵住。
随后反应过来，莫非这个教会非常严格，对外提都不能提？
夏哥是信他才提了一嘴，自己岂能在这随便乱说？
于是吴终马上讲：「哦，我记错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不放心她，就把她带在身边呗。」
无尽夏冷笑：「她若有心逃跑，哪有千日防范的道理？」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麽弱，哪敢啊？只要别杀我，不管是什麽组织，我都愿意加入。」阳春砂忙不咧表忠心。
其实她一直也想找个靠山，所以一路上非常黏无尽夏这种上位佣兵。
如今知道他的秘密，要想活命，除了被他带走，再无他法了。
无尽夏不置可否，冷声道：「开路吧，不要再废话了。」
「夜游神还在附近，我可不想再洗一次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