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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虞不可置信望着男人。
表情疑惑，不安，忧虑。
督察干部领导违规违纪的职能部门出现，准备将他带走了解情况，内藏的含义，不言而喻。
“宪廷…”
靳宪廷眉宇间压着戾气，越是惊心动魄的关头，他越是淡定自若，抚了抚她后脑勺，“阮阮，别担心，只是了解情况。”
她此时是无措的，忐忑的，“我应该为你做点什么？”
男人低沉稳重的声音，传递安抚她的意味，“不需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宝宝。”
“靳总，不要浪费时间，请尽快…”
副手正欲催促，被领队抬手阻拦，他掩唇一声轻咳，“给靳总一点时间。”
他曾经是靳宪廷任职期间的副手，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过去的同僚相逢，心里仍旧保留着几分尊敬。
阮虞攥住他的衣角，面对一片茫然的未知，她有些无力。
靳宪廷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跟随他们离开。
“宪廷，你不会有事的对吗？”她慌乱，忽略了脚踝上的疼痛，凭借着本能抓紧他，不愿意松手。
“不会。”靳宪廷是柔润的，商量的口吻，“阮阮，把鞋穿上，晚会结束之后，回家好好休息，明白吗。”
阮虞心不甘，情不愿点头，“嗯。”
门掩上那一霎那，副手提醒，“靳总，请交出您的手机，以及电子设备。”
“程序我了解。”靳宪廷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用提醒。”
场馆南门，停着一辆专职专用的公车，领队为他打开后座车门，靳宪廷没客气，直接坐上车。
副手正系安全带，口吻试探，“靳总知道你需要配合我们了解什么事吗？”
男人目视前方，等待车辆启动，“需要了解什么事，自然有人会问我，你不必打听。”
“还挺嚣张。”
明显副手不太服气，但也明白，坐上这辆车，仍旧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是危险的。
领队从车内后视镜里递去一个眼神，“冰子，多做事，少说话。”
…
这头，阮虞心乱如麻，第一通电话打给王荀。
接到这个消息，他显然也是惊讶的，“夫人，您别着急，靳总在中岳任职期间，清廉正直，不会犯不该犯的错误。”
“那为什么他们要带走他？”阮虞声音虚软，他是她的依靠，在这危机关头，她却不能提供任何助力。
王荀沉默片刻，“晚会什么时候结束？或许可以联系荣首长，了解具体情况，但是……”
话还没说完，阮虞已经草率脱掉身上的华服，“你等我。”
助理正巧开门进来，瞧她妆都褪掉，表情很惊讶，“阮主持，你这是要去哪里？还有两个节目的报幕没开始呢。”
“我恐怕主持不了了。”她站在原地，“你帮我告诉江冷前辈一声，实在抱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阮主持…”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助理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
坐上王荀的车，阮虞命令，“去找荣首长。”
“我刚才已经电话联系过，荣首长让我告诉您，别着急这件事情他会去了解。”王荀没想到她动作如此迅速，也是关心则乱，快速启动了车。
荣耀利入住的是军区特设的退休干部大院，家具风格有七八十年代的复古风格。
他双腿交叠依靠在沙发，手里握着电话，面色算不上轻松，“好，好，麻烦封部长了，有什么消息，还望你及时告知我。”
阮虞身姿单薄，浅色毛衣裙在深棕色沙发上映衬下，显得整个人脆弱又娇小。
“听宪廷说，你今晚是主持跨年晚会。”荣耀利沉下一口气。
“是。”她抬起头，卸完妆后，脸色有些苍白，“宪廷他怎么样了？会有事吗舅舅。”
荣耀利没立刻切入正题，“你在电视台没待多久，这次晚会对你来说应该很有分量吧，看来宪廷没选错人，你是真担心他。”
保姆泡上两杯茶水，搁到桌上，荣耀利端起一杯，那样沉稳的气场，令阮虞心没揪得那么紧了。
“给宪廷的夫人换杯果汁，她怀着孕，不适合喝茶。”
保姆嗯了一声，撤下了她面前的金骏眉。
“宪廷不会有事，是我对他多年以来做事的了解，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不会开不该开的口子，制造隐患，阮虞，这点你放心。”
她手指攥住裙摆，“我信任他，可是，若是有人给他下绊子呢，他父亲位高权重，父子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和睦，要是栽赃陷害，宪廷已经吃过亏了。”
“他连这件事事情也全部告诉你了。”荣耀利饮了一口茶，似笑非笑。
“嗯。”阮虞抿唇，“舅舅，会是我说的那个原因吗？”
荣耀利摇头，“我不清楚，不过连我也打听不清楚的事情，可见不是市里或者省里督办的。”
“那是谁？”阮虞不解。
“是上面。”荣耀利紧了紧后槽牙，“这件事还需要时间打听消息，不过若是巡视组要严打，办得可不仅仅是宪廷，最好的结果是，的确只是带他去了解一些情况。”
“要了解多久？”阮虞两条细眉蹙着，她二十出头的年纪，见过的大场面不多，更没淌过这样的浑水，“家属可以去送些衣物吗？我现在就想见他。”
隐隐听出她的哭腔，荣耀科放下茶杯，“阮虞，有些河道里的水，岸上的人很难看出深浅，我知道你的顾虑和担心，但你还怀着身孕，心要先稳下来，保重自己的身体，相信宪廷，相信你的丈夫，我是他舅舅，也抚养了他十年，清楚宪廷的品行，如果这件事情有新的进展，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言下之意，荣耀科当下能探听到的消息，的确不多。
查处内部人员，消息向来是密不透风的，荣耀利心中反倒觉得畅快，他有七成把握，这次严打的绝对是省里的大人物。
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和阵仗。
会不会是靳宥宗？
但他的身份过于有分量，很难撼动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