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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语嫣这话，显然就是替白老爷子把这事给认了。
赵父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发亮。
白老爷子急得不行：“语嫣，你少听他胡说八道。”
“外公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外公好歹也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吃饱了撑得，用得着去抢叫花子的钱！”
白老爷子话音刚落，赵父立马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白老爷子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外公从来不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许语嫣也朝白老爷子看过去，显然一点也不相信老爷子这话。
她道：“行了外公，这胡同口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赵连川他爸为什么不讹别人，专门讹你？”
赵父没想到许语嫣还肯为自己说话。
他朝许语嫣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
老爷子试图在外孙女面前挽救形象：“语嫣，外公真没有...”
许语嫣抬手打断：“好了外公，你都失忆了，当然不记得自己以前做过这事。”
“总归也不是多少钱，你先等我问问。”
赵父先是在心里嘀咕。
许语嫣果然还是心软，记挂着他儿子，不然也不会帮自己说话。
下一秒听到“失忆”两个字。
眼里立马闪过一丝精光，心里冒出一个主意。
许语嫣又问了一遍：“我外公到底拿了你多少钱？”
赵父眼珠子一转，报出一个数：“十三块四毛七分！”
既然那个老头子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岂不是自己说多少就是多少？
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真实，赵父还故意报了一个有零有整的数。
将“十三块四毛七分”这个数报出来后，赵父心里还有些遗憾。
要不是自己报多了，压根没人信。
他真想报个千二八百！
反正白家也不差钱！
老爷子原本觉得外孙女不相信自己，嘴唇撇成一个耷拉的八字。
额头上的皱纹里全是藏不住的不爽，连下巴都微微往上抬着，写满了不服气。
下一秒听到赵父报出来的数。
他不可置信的“哈”了一声，破口大骂：“他娘的，你狮子大开口啊！”
“我明...”老爷子顿了一下，意识到不对，赶忙改口。
他骂骂咧咧：“你自己撒泡尿照照，你浑身上下像是有十多块钱的样子吗？”
“行了外公。”许语嫣清脆的嗓音响起。
她视线再次落在赵父手上的破碗上，轻声道：“这事，你说我外公拿了你十三块四毛七分，我们认。”
老爷子气鼓鼓的，又不敢反驳外孙女。
干脆别过头，脸上写满了憋屈。
赵父则嘴角咧到耳后根，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气。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清了清嗓子道：“行，既然你都认。”
“那我看在连川的份上，就不报公安了，你赶快把钱还回来，这事就...”
赵父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许语嫣趁他说话的时候，飞快伸手，将他碗里的钱一把抓走。
许语嫣站起身，点了下手里的钱。
将其中三个钢镚丢回他碗里，发出“叮铃”几声脆响。
许语嫣嘴角带笑，一本正经道：“既然我外公拿了你十三块四毛七分，那我就再拿一块五毛三。”
“凑个整，正好十五块！”
不仅赵父愣了。
就连许语嫣身后的白老爷子、白老太太还有叶修远也愣住了！
他们一时甚至拿不准，许语嫣到底是想帮谁？
赵父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
他瞪大眼睛，唾沫星子随着骂声一起喷出来：“许语嫣，你这个贱人！”
“你个丧良心的，连我们这俩孤老头子和孤老太太你都要欺负，你也不怕遭报应！”
“你等着，我要去报公安。我要让公安来抓你，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赵母躺在一旁，也咿咿呀呀的叫着。
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许语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许语嫣作势又要上前去抢赵父的碗。
赵父吓了一跳，整个人后缩，将碗死死护在怀里。
许语嫣“扑哧”一声，笑里全是嘲讽。
她的声音轻轻响起：“报公安，说我抢你钱？”
“你有证人吗？谁看到了？公安会信吗？”
赵父看向许语嫣身后的白老太太他们。
白老太太和叶修远默契的别过头，假装路过。
白老爷子阴阳怪气：“我可没什么都没看到！”
许语嫣冲赵父耸了耸肩。
赵父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指着许语嫣“你...你...你”了半天。
许语嫣拍开赵父的手。
嘴角带笑，眼底一片冰冷：“我今天就把话放这。”
“你们赶快滚蛋，要还在这胡同口堵着。以后我见你们一次，抢你们一次。”
“你们要去报公安？随便！”
说完，许语嫣朝还在发楞的叶修远他们道：“走吧！”
老爷子乐呵呵点头：“走走走，别搭理这些个叫花子，回家！”
赵父说的报公安，不过是故意唬人的。
他要是真敢去找公安。
估计前脚刚进派出所，后脚就被遣送回青山大队了！
赵父不甘心，双手撑地，朝许语嫣的背影破口大骂：“许语嫣，你这个贱人！”
“等我儿子回来，他要是知道你这样欺负我们老两口，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许语嫣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儿子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赵父被戳到痛处，脸色猛地一白。
他使劲儿大吼：“你放他娘的屁，我儿子肯定会回来的！”
院子里。
王美芳一边嗑瓜子，一边跟闺女讲白家的八卦。
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声音，乐呵呵道：“我今早还特意去看了一眼。”
“哎哟喂，白家那房子算是完了，烧得漆黑！”
“我还听说，白老爷子被救出来的时候，早就昏过去了，就剩一口气吊着。”
“昨晚被连夜送去医院抢救，这时候都还没消息。”
“啧啧，我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咽气了吧。”
“咳，呸！”王美芳将嘴里的瓜子壳往地上一吐。
眼珠子转了一圈，又道：“闺女你说，许语嫣该不会就是那种天煞孤星，专克长辈的命吧？”
“你看啊，她刚生下来没多久，她妈就死了，后来她爸也没了。”
“现在好不容易认了个有钱的外公外婆，啪，外公也死了！”
王美芳两手一拍，眼珠子发亮，越发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她说完，看向闺女，想要寻求认同。
结果自己说了半天。
许莲一直埋头洗衣服，既不吭声，也不搭话的。
她皱着眉，用手使劲儿戳了许莲一下。
不耐烦道：“你这孩子，你妈跟你说话，你倒是吭声啊！”
许莲缓缓抬起头。
冷着脸，将手里正在揉搓的嫂子的单衣，猛地往搓衣板上一丢，冰冷的水花高高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