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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老爷子清了下喉咙。
随后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刚才你不是说了吗，那个叫何...”
许语嫣：“何启荣。”
老爷子一拍大腿：“对对对，何启荣！”
“你说那个叫何启荣的泼汽油把我家给烧了，那火都能把我给烧晕，说明火势绝对不小。”
“既然火势不小，我说我家被烧得不成样子，难道不对吗？”
许语嫣皱眉：“那您也不用去我家住啊，我家那么小，您在京市那么多房子...”
“嘿！”老爷子眉毛一挑，不乐意了。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我这一把年纪了，你想让我一个人住？”
“我一个人住着，回头又有人来我家放火怎么办？”
“行吧，不想让我去你家，那你搬来跟我一起住！”
许语嫣见老爷子板着脸，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而且刚才那话说得有理有据，一点也不像是刚从火场里被救出来，还弄丢了一段记忆的人的样子。
老爷子像是猜到了许语嫣在想些什么。
他幽幽道：“我只是失忆，不是变蠢。”
许语嫣：“行吧。”
她有些无奈：“只要医生说你身子没问题，咱们就出院回去过年。”
老爷子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马嚷嚷着要去找医生，还想下床活动一下，跟外孙女证明。
他的身子不仅没有问题，而且还硬朗的很！
许语嫣眼疾手快，一把将准备下床的老爷子给按住。
她压低嗓子，咬着牙道：“外公，有什么等天亮再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必须好好休息！”
“再说了，外婆还躺着呢。就算医生现在说你可以出院，我也不会带你出去的！”
老爷子张了张嘴，还想反驳。
但见许语嫣双眼微眯，丝毫不象是在跟自己商量的样子。
他讪讪的闭上嘴，躺回床上：“好吧！”
老爷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老太太打了镇定剂，也睡得十分安稳。
许语嫣跟叶修远商量了下，决定不守夜。
他们在医院旁边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休息，有什么等明早再说。
第二天早上。
许语嫣和叶修远买好早饭，赶到病房的时候。
白老太太已经醒了过来。
白老爷子更是连床上的被子都折好了，守在门边。
一副做好准备，随时可以跟许语嫣一起离开的模样。
许语嫣见老爷子一脸迫不及待，有些好笑。
她耐着性子道：“外公，你先别急。能不能走，咱们得先问问医生。”
老爷子“啧”了一声，赶忙道：“我今早问过了，医生说可以！”
说完，老爷子怕许语嫣不信。
转头朝白老太太道：“老婆子，刚才医生查房的时候你也在，你帮我跟外孙女说说！”
白老太太转过头，“哼”了一声，不想搭理白老爷子。
虽说老爷子没在火场里出事，让她松了一口气。
但老爷子刚好忘了他欺负外孙女和外孙女婿的这事，还是让她很不爽。
都不用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这死老头，运气怎么这么好！
老爷子见自家老婆子不肯替他证明，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去找医生。
许语嫣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一大早就起来。
此刻听到老爷子嘀咕个不停，她只觉得头都大了。
“打住！”许语嫣摆手。
她道：“既然医生同意你出院，你也实在不想在医院待着，那咱们就走吧！”
司机一大早就在医院门口候着了。
一行人坐车回家。
路上，许语嫣总觉得这事不太对。
太巧了！
老爷子怎么就刚好丢了跟自己断绝关系的那一段记忆呢？
许语嫣狐疑的瞥了老爷子一眼，忍不住试探；“外公，你到底干了什么事，把何启荣得罪得那么狠？”
白老爷子满脸无辜：“不知道啊！”
“我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又怎么可能记得这些？”
“不过你说的这人，我听名字感觉就不是好人。这事肯定不赖我，错全在他自己身上！”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许语嫣一直用余光偷瞄他的表情。
老爷子义正言辞，满脸坦然。
她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语嫣收回眼神，挤出一个笑：“还好他当场被公安给抓起来了。”
“不然要是让这种人逍遥法外，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呢！”
老爷子赞同的点头：“可不是嘛！”
“对了，咱们年夜饭在家吃，还是让饭店送？”
“要不自己做吧，今年是咱们爷孙俩第一次一起过年，外公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外公做的松鼠桂鱼！”
“我跟你说，外公做的松鼠桂鱼，只要是尝过的人都说好，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做...”
白老太太原本觉得，老爷子在这场火灾里占了大便宜。
她心里气不顺，不想搭理老爷子。
但听到这话后，她终于忍不住，转头提醒外孙女：“语嫣你别听他瞎说！”
“他以前做的松鼠桂鱼确实还凑合，但这几年年纪大了。”
“每次做鱼的时候，不是忘了放姜，就是忘了放糖，腥了吧唧的，根本没法下口！”
白老太太毫不遮掩对老爷子做的松鼠桂鱼的嫌弃。
老爷子“嘿”了一声。
梗着脖子，气鼓鼓道：“你这老太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你上次明明说好吃！”
白老太太不甘示弱：“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人最小气，不想听你闹腾，故意骗你的！”
老两口在车上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许语嫣看着外婆，明明像是在生气，眉头皱成一团。
但神情里的鲜活劲儿，却是这阵子从来没有过的。
她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就这样吧。
之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汽车进不了巷子。
许语嫣他们在胡同口下车，一起往里走。
中途经过赵连川爸妈面前。
许语嫣已经习惯了当他们不存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倒是原本裹着不知道谁送的军大衣的赵父。
看到他们后，跟看到鬼一样。
猛地将面前的碗护在怀里，咬牙切齿的朝白老爷子道：“干嘛，你又想抢我的钱！”
许语嫣一行人闻言，立马转头朝老爷子看去。
老爷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他涨红脸，磕磕巴巴反驳：“谁抢你钱了，我用得着抢你钱吗，少在那胡说八道啊！”
赵父见老爷子不承认。
跟许语嫣告状：“你外公忒不要脸，不仅抢了我的钱，而且还抢了两次！”
“是吗？”许语嫣眉头动了动。
她蹲下身，正对着赵父。
眼神落在他怀里的破碗上，悠悠道：“我外公抢了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