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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湘眼波流转，便想到了崔奶娘。
不止她想到，杨氏同康氏也想到，神色立刻复杂起来。
“梅姨娘承诺，只要奴婢带着皓哥儿同她见面，日后皓哥儿成家立业定不会少了奴婢们的好处。”
“夫人已逝，梅姨娘便是皓哥儿最为亲近的长辈，奴婢也想这皓哥儿没有长辈关爱，所以才答应了她的要求。”
“梅姨娘也嘱咐过奴婢，一定不能被冬霜和秋水发现，否则夫人留给皓哥儿的嫁妆可能不保......”
“皓哥儿只要一日在正院，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夫人留下的嫁妆，还说定国公府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才会派奴婢们前来伺候哥儿。”
“便、便是以后世子迎娶继室，她也能有办法保住皓哥儿嫡长子的身份......”
吴妈妈一字一句，将梅姨娘的想法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面前，到最后已是精疲力尽，喃喃出声。
几乎失魂的秋水因为吴妈妈的话终于想到了一年前自尽的崔奶娘，有些崩溃地挣脱侍女的搀扶，脚步凌乱地跑到了冬霜身旁，抱着她放声痛哭。
而冬霜也流下两行清泪，缓缓闭上了眼睛。
杨氏微沉着脸，侧过头对康氏吩咐了几句。
康氏点头应下，带着两人出了正院。
不多时，便带着梅姨娘身边的孙妈妈走进来。
瞧见院内的场景，孙妈妈的心便更为剧烈的跳动起来。
“母亲，孙妈妈带来了。”
杨氏颔首，带着威压的目光便投向站立着的孙妈妈，
“梅姨娘私下同皓哥儿见面的事，你是否知晓？”
孙妈妈呼吸一重，垂着头不敢看杨氏等人，
“奴，奴婢知晓。”
“那崔奶娘，是否和梅姨娘有关？”
院内众人皆屏息等待着，没有一人的注意力从孙妈妈身上移开。
“扑通”一声，孙妈妈重重跪在地上，却是极力否认着，
“夫人明鉴，我们姨娘只是思子心切，但绝不可能有伤害先夫人的心，姨娘只私底下让崔奶娘带着哥儿见过几面，绝无其他想法！”
“你撒谎！”
秋水怒吼出声，因为愤怒指着孙妈妈的手都在颤抖。
孙妈妈却是一脸泪痕，捶着胸口仿佛有无尽的冤屈。
“奴婢若是撒谎，奴婢和奴婢的家人便不得好死，奴婢也是定国公府的人，先夫人也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又怎么会包庇杀害她的凶手，夫人明鉴，梅姨娘真的和崔奶娘没有任何关系！”
“你——”
秋水因为孙妈妈的话气得恨不得上前将她撕碎，却因为疲软的身子支撑不住而重重摔在了地上，格外的狼狈。
一旁的侍女忙上前将她扶起，杨氏皱着眉扫过，冷声呵斥一句，
“好了！”
被扶起的秋水紧咬着唇，无声地流着泪。
孙妈妈也放下捶着胸口的手，将头垂下，同时也掩住了眼中的慌乱。
杨氏审视的目光依旧落在孙妈妈身上，最后移向一言未发的冬霜，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冬霜面上挂着泪痕，却是依旧平静。
“奴婢无话可说。”
秋水在一旁猛摇着头，却也不敢说一句话。
杨氏叹了一口气撑着椅子起身，康氏忙伸手扶住她。
就要开口说话时，院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齐右大步跨了进来，在对上杨氏的视线后便又加快了步伐。
“夫人。”
齐右走到杨氏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可派人告知绍瑞这件事了？”
齐右抱拳回到，
“回夫人，世子已经知道此事，但暂时无法回府，便让小的代为传话，此事交由夫人您和周姨娘处置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