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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空荡下来,萧峘渊才从内殿出来,“看过了,你觉得人怎么样?“
这人问得是许清亦,温灼华听着后面沉稳的脚步声,转头回了句:“不错。”
简单两个字表明封许清亦为皇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因为只要她愿意点头,剩下的萧氏父子必然会如了她的意愿。
话音落下,温灼华脑海里浮现出方才见过的一张张娇嫩的脸蛋儿。
不怪每一任帝王都喜欢选秀,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站一起的场景,的确赏心悦目,她光是瞧着都感觉自己跟着年轻了几岁。
只不过么…眼前这个是例外。
温灼华眸子滴溜溜地转了下,开始上下打量身侧的萧峘渊。在她强调下,他今日难得丢弃常穿的玄色,而是换一身紫色锦袍。
这明晃晃的颜色不仅化掉了几分他身上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和凌厉,还给男人那张成熟俊美的脸上添了丝狂狷和风流,颇有一股勾引女子想入非非的滋味。
若他不退位,此次选秀是为他而选,那些秀女想必也愿意极了。
想到这儿,温灼华慢悠悠开口:
“小姑娘们个个瞧着都水灵。”
她刚说这一句,萧峘渊右眼皮子就莫名得跳了下,心里隐隐感到不好,果不其然只听女子接下来装模作样自怨自哀道:
“虽说夫君已经退位,眼下是在为禾儿选妃,但夫君到底是男人,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这些个新鲜面孔?倒是难为夫君这些年整日面对臣妾这人老珠黄的了。”
从出来到现在只问了她一句话,其他什么都没说的萧峘渊顿感头疼。
“温灼华。”他皮笑肉不笑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转瞬间又抬手握住她的腰身一把按进自己的怀中,垂眸睇着她,“你要不要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说我何时嫌弃过你?这些年来,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别说嫌弃她,她要星星他不会给月亮,都让她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显然温灼华也明白这个理儿。
但女人翻旧账的本领与生俱来,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于是她果断忽略萧峘渊口中这些年的好,将目光放到了她刚进宫时。
“你怕是忘了臣妾才进宫那时候你对我可不是现在这般。”温灼华睁着一双娇媚无辜的眸子直勾勾望着萧峘渊,“那时臣妾不过是名小小常在,上有皇后贵妃等人压着喘口气都小心翼翼,哪怕这样还是不少被贵妃刁难;后还有总训斥臣妾的皇上,现在想想当年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
听她提起从前,萧峘渊顿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反驳却又理亏无力反驳。
想她才入宫那时的确受了欺负。
除却当年的废妃周氏欺负她,他还曾因丽妃驳过她的面子。桩桩件件,放到如今想想,萧峘渊轻咳了声,不免产生一丝心虚。
可世事无常———
毕竟当年他也不能提前预料到他会遇见她,并将一生钟爱给了这生性狡猾的女子。
要是早些知道,他一定会搁置后宅,只为十里红妆迎她一人入府。
将男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温灼华哪里不明白他这是心虚了,她扯唇一声轻呵,阴阳怪气意味满满:“夫君怎么不说话了?”
“是我错了。”温灼华话音落下的瞬间萧峘渊立马接上。威风凛凛犹如猛虎的男人此刻像只猫儿一般,脸上竟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我认错,从前是我不懂事。”
这些年与女子相处的经验教会萧峘渊此时认错远比辩驳适宜。
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先不说辩驳能不能辩驳赢,就算赢了万一惹得渺渺不满赶他去偏殿睡怎么办?
他可不想被她赶到偏房去睡。面子和娘子,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定论!
温灼华见好就收,男人既然诚恳认过错了,她也不再在此事上浪费时间。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把禾儿叫来商讨他的婚事。
萧行禾下了朝赶到她的住处。
皇后人选已经定下,温灼华与萧行禾商量着在今日见到的六名秀女中定下了两个妃位人选,至于妃位以下的嫔妃温灼华打算待帝后完婚以后由许清亦一同选。
挑选出来的名单送去礼部,由礼部操持接下来的事宜。钦天监这边则算出了个黄道吉日,封后诏书在这日送进了许府。
圣旨已下,许府一家老小连带奴仆都跪在院子中听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宣旨。
随着一声“钦此”落下,诏书被交到了许清亦手中。一身烟粉色罗裙的少女目光落在诏书的末尾处,那里不仅有皇上玉玺章印,还有属于太后娘娘的那枚凤印。
通常圣旨有皇上或太后一人宝册盖章即可,而这道圣旨同时有两尊大佛盖章,由此可见皇家对她算相当满意和重视,背后透露出为她这将来的皇后撑腰之意。入宫已是不争的事实,这般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许清亦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目光从圣旨上移开并轻轻呼出一口气开口谢恩。
“有劳公公。”
她行礼的同时许家管事懂事地拿出一袋银子悄悄塞给了宣旨太监。
许清亦谦虚温和的姿态顿时博得了宣旨太监的好感,不过他可不敢接未来一国之母这礼,太监忙将银子收好,深深弓下了腰:
“不可不可,老奴当不得贵人这礼。”
封后诏书下来了,但帝后尚未完婚,所以他不能以皇后娘娘称呼许清亦,故而称她一声贵人也不为过。
皇后身份尊荣无比不错;可再尊贵,进了皇家也做不到与亲人时常相见。
是以,宣旨太监又贴心道:“圣旨既已送到,老奴便不耽误贵人与家人相处了。”
许清亦点了点头:“公公慢走。”
这边送走了宣旨太监,许怀安特意将许清亦叫到了他的书房。看着自小受他疼爱长大的孙女,老人发出一声长叹:
“我本就不愿让许家参与到后宫之中,却不曾想皇家选中了你。”
望着老人伤感的模样,许清亦像从前那般走到他身后为他揉肩,“事已至此,祖父不必忧心。”她低垂着眸,“孙女做不到太后娘娘那般,但绝不会让家族蒙羞。”
她并非没有少女心思,也曾远远目睹过还是太子时的皇上的风采,只她与他素无交集,哪里会有什么感情可言。
更别提做到像先皇对太后那样。
她能做得便是清醒着替当今圣上打理好后宫,皇后之位非她所愿,不过既然到了她手里,那么她就会牢牢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