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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门前,苏云宛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秦父。
他身形魁伟,虽历经岁月风霜,脊背却挺直如松,一双锐目利如鹰隼,扫视间自带威严。
即便身着寻常布衣,那久居上位的迫人气势,仍令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屏息。
几位郡王从后车蹒跚而下,苏云宛目光微凝。
眼见秦君屹将父亲迎入府中,她落后一步,悄然从袖兜里拿出三瓶特制伤药,以眼神示意女官送过去。
“这......”受伤的郡王们接过药瓶,惊愕地发现竟与方才秦沐所赠别无二致。
更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这位身居帝位的大嫂,竟随身备药!
靠前的马车直接从正门驶入客院,秦沐将十三叔安置妥当。
苏云宛上前把脉,再次从那个仿佛取之不尽的袖中取出玉瓶,倒出一枚莹润药丸。
“这枚清毒丸可以暂时压制毒性,至于根治的药物,待我回宫后再行炼制。”
秦君屹立即端茶上前,亲自喂十三叔服下。
十三叔浑浊的眼眸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当真......还有救?”
苏云宛与秦君屹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角微扬:“问题不大。”
秦父闻言,连日来紧锁的眉宇终于舒展。
他原以为长子早已与苏云宛商议妥当,却不知秦君屹根本未曾开口。
多年相伴,默契早已刻骨铭心。
无需言语赘述,秦君屹就从苏云宛细微的神态中读懂她的意愿,默默将翻涌的感激沉淀心底。
十三叔服下药,很快沉沉睡去。
众人移步前厅。
秦沐引着赵可嫣上前拜见,秦父眼中带着审视,神情是惯有的严肃。
眼前的女子容貌秾丽,一双美目时常追随着三儿子,忐忑之情溢于言表。
秦父的目光暗暗扫过颇为自在的苏云宛,这两位儿媳堪称两个极端。
一个仿若依附的菟丝花,一个却似山间清风,万事不萦于心。
倒是他那长子,处处可见对妻子的珍爱,简直没眼看。
苏云宛适时开口:“父亲,子渊,祖母和三姨娘还在宫中等着,是否该启程了?”
“正是。”秦君屹立即应声,看向父亲。
秦父则看了眼秦沐和赵可嫣:“走。”
到了府外,秦君屹将御驾让给父亲,秦父却摆手道:“为父多年未归,正好骑马看看京城风光。”
于是,秦君屹策马相伴在侧,苏云宛独乘御驾。
这一路虽不长,却足以让太上皇归来的消息传遍朝野。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
太皇太后见三姨娘面色苍白,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不由心下一沉:“你也觉得是......”
三姨娘强自定神,垂首恭声:“回太皇太后,奴婢想着,除了王爷,这普天之下,再无人有资格入住太极殿了。“
即便因儿子封王而被尊为太妃,她仍恪守本分,始终以“奴婢”自称,谨小慎微。
太皇太后闻言,立即吩咐宫人:“速去查探!是不是哀家那大儿子,真的回来了?“
消息很快得到证实。
太皇太后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死而复生,不再天人永隔,而忧的是......
“我那儿子最是古板,若他阻碍宛宛理政......走,出宫去王府!”
近前服侍的公公朝殿外大喊:“摆驾璟王府!”
只不过,凤驾尚未出宫门,便与归来的御驾相遇。
“母亲!”秦父滚鞍下马,望着满头鹤发的太皇太后,隐隐湿了眼眶。
“大儿,真的是你!”
母子相见,太皇太后激动难抑,上前捶了几下,“既然还活着,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儿子中毒昏迷多时,不久前才醒来。”秦父简短解释了几句,令太皇太后心疼不已。
苏云宛从御驾上下来,太皇太后立即上前拉着她的手,对着秦父一顿猛夸:“你是不知道,咱们宛宛可是预言中的天命之女!若非她鼎力相助,哪有屹哥儿如今的江山社稷......”
苏云宛与秦君屹悄然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样的话,每逢族中亲眷相聚,太皇太后总要郑重地宣说一番,这些年来,他们听得几乎能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