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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不知何时停了。
陆昭辞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睫毛下眸光流转，他的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血色。他直起身，整理了下微皱的衣襟，但紧绷的下颌线和略显急促的呼吸还是泄露了方才的失态。
“咔哒”一声轻响，浴室门被推开。
氤氲的热气率先涌出，紧接着，江瑶月走了出来。她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水珠顺着纤白的脖颈滑落，没入胸前裹着的白色浴巾里。
温热的水汽蒸得她脸颊泛着淡淡的粉，周身都散发着清新又撩人的茉莉香气，那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显然没料到他会守在门口，脚步顿住，眸底闪过戒备。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前的浴巾边缘。
陆昭辞的目光像被钉在了她身上。
他的视线贪婪地掠过她裸露的圆润肩头，线条好看的锁骨，以及浴巾下那双笔直白皙的腿。
那熟悉的，刚刚还在折磨他的茉莉香气，此刻正毫无保留地从她温热的肌肤上散发出来，更加浓郁，更加致命。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刚刚勉强压下的燥热以更凶猛的态势卷土重来，四肢百骸都叫嚣着渴望。
他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然后，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洗好了？”
他的眼神幽暗得如同深潭，抬起手，想碰碰她湿漉的发梢，但最终只是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
他目光紧紧锁着她，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滚烫的欲望：“很香。”
江瑶月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肌肤冒起细小的疙瘩。她强忍着后退的冲动，挺直了脊背，与他对视，眼神冰冷。
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离我远点。”
陆昭辞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后退，眼底的暗色反而更浓。他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到令人心慌的弧度。
“怎么办？”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痴迷：“我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最终定格在她微微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喉结轻轻滚动。
“宝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你闻起来这么香。”
他微微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缠。
“让我尝尝味道，好不好？”他的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劝，可那双紧锁着她的眼睛里，却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渴望：“就一下。”
他用最温柔的语调，提出最越界的要求，将选择权虚伪地递到她手中，却又用目光织成密网，让她无处可逃。
江瑶月就这样望着他，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灼热的目光向前半步，几乎要撞进他怀里。
“陆昭辞。”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其实很清楚，这不是爱。”
她的指尖虚虚点在他胸口，没有碰到，却让他心脏猛地一缩：“你所谓的‘病’，不过是为自己卑劣的占有欲找的借口。”
陆昭辞的呼吸微微停滞：“继续说。”
他声音沙哑，眼神却亮得骇人。
江瑶月手心微微收紧，但语气依旧平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是我们重逢之后？还是说，就连那场看似偶然的重逢，也是你的手笔。”
她直视着他微微收缩的瞳孔，给出结论：“陆昭辞，你只是想掌控我。”
一次次试探，等到现在，不过是为了更稳妥得将她带走。
空气死寂。
几秒后，陆昭辞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带着愉悦。
他抬手，这一次，没有犹豫，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猜到了？不准备好，怎么带得走你。”
他指尖流连在她下颌的线条，轻轻摩挲她的下唇：“可那又怎样？”
“就算这是病，是卑劣，是扭曲。”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手臂因克制而绷紧，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你也会是我的共犯。是你，让我不断犯错。”
他抱着她走向卧室，怀抱烫得惊人。
江瑶月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和他身体某处无法掩饰的、紧绷的渴望。
他把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阴影笼罩下来。
他的呼吸粗重，灼热地喷洒在她的颈侧，眼底是翻涌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欲念。他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肌肉紧绷，指节用力到泛白。他紧紧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吻下去，将她彻底吞噬。
江瑶月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准备反抗他失控的掠夺。
然而，在最后关头，陆昭辞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几乎决堤的欲望压了回去。
他撑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危险的距离。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温柔和克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乖，好好休息，今天晚上不闹你。”
说完，他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转身大步离开了卧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上，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书房方向。
江瑶月躺在床上，听着他离开的动静，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掌心一片湿冷。
他的克制，比失控更让她感到不安。
书房里，陆昭辞靠在紧闭的门板上，好一会儿，才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尚未平复的脸上。
他需要工作，需要用理性的数据和分析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夜色渐深，厚重的窗帘也挡不住窗外沉沉的黑暗。江瑶月躺在床上，睁着眼，听着庄园里细微的动静逐渐归于沉寂。
陆昭辞书房的灯，在午夜时分终于熄灭，他没有到她的房间。
她耐心地又等了一个小时，直到整座庄园都陷入了沉睡，才悄无声息地起身。
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走出卧室。走廊空旷寂静，她凭借着白天的记忆，小心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位置，出了别墅，一步步朝着庄园出口的方向摸去。
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没有遇到巡逻的保安，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甚至连着几道门，此刻都虚掩着。
直到看到了那扇巨大的、雕花的铁艺大门，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几乎要奔跑起来。
然后，她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
就在大门内侧的阴影里，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倚靠着门柱。月光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
是陆昭辞。
他微微垂眸，甚至没有看她。
直到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