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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江瑶月简短回应，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维持声线的平稳，以及对抗孟书禹炙热的目光上。
孟怀聿微微停顿，但紧接着便开口道：“马上要切蛋糕了，过来陪我一起。”
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和他在一起切蛋糕，几乎是等同于当众宣告她是孟家未来的女主人。
他的话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到了江瑶月耳中，也传到了紧挨着她的孟书禹耳中。
孟书禹眼底的暗潮瞬间汹涌了一下，握着江瑶月手腕的力道无意识地又加重了半分。
江瑶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越来越用力的禁锢。
“好，我马上过……”
她的话还未说完，孟书禹却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猝不及防地喷洒在她另一侧敏感的耳廓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极轻、却无比清晰地吐出四个字：“姐姐，别去。”
但手机还贴在她的耳边，电话那端，孟怀聿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察觉到了这细微的杂音，哑声开口：“宝宝？”
江瑶月浑身一僵，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孟书禹，很快开口道:“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
江瑶月偏过头避开孟书禹灼热的呼吸，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孟书禹，适可而止。”
她的声音狠狠扎入孟书禹的耳膜，他骤然一怔，眼底的暗潮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江瑶月趁着他力道松懈的瞬间，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将他推开半步。她没再看他发暗的神情，握紧手机，转身快步走出阴影，朝着孟怀聿所在的方向走去。
秦家。
生日仪式已然结束，巨大的蛋糕被分切完毕，空气里还弥漫着甜腻的奶油香和喧闹的余韵。
秦淮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应付完又一波上前道贺的宾客。他目光扫过人群，落在角落里正凑在一起看手机的秦棠棠和谢昭南身上。
秦棠棠眉头紧锁，然后忍不住抬头朝着他看过去。
她的视线与他在空中相撞，然后她有些慌，立刻偏过头避开。
秦淮眸光一沉，迈步走了过去。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秦棠棠和谢昭南同时抬头，脸上都闪过一抹不自然。尤其是秦棠棠，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将手机藏到身后。
“看什么这么有趣？”秦淮开口，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笑，但他伸出的手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给我也看看。”
秦棠棠嘴唇动了动，想开口，但在她哥那双看似含笑、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注视下，终究是没敢反抗，颤巍巍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一段剪辑过得短视频。
背景是奢华程度不输秦家的宴会厅。孟怀聿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他站在巨大的蛋糕前，而他的身边，站着穿雾霾蓝抹胸长裙的江瑶月。
孟怀聿的手，正从身后自然地覆在江瑶月握着蛋糕刀的手背上，是一个完全将她拥在怀里的姿势。
他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江瑶月唇角弯着一个清浅却明媚的弧度。
孟怀聿低头看她，眼神是毫不掩饰的专注与宠溺。
“砰——”
画面外传来欢呼和掌声，烟花在窗外夜幕绽放。
他和她，站在一起，天造地设。
秦淮安静地看着。
一遍。
又一遍。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愤怒，没有阴沉，甚至嘴角那点懒散的笑意都没有完全消失。
他只是异常平静地、一遍遍看着那刺眼的画面，看着江瑶月在孟怀聿怀中露出的、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温软笑意。
直到第三遍播放完毕，他才缓缓抬起眼，将手机递还给脸色发白的秦棠棠。
他的动作很稳。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朝着宴会厅外的露台走去。
只有离他极近，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谢昭南，才清晰地看到，在秦淮转身那一刹那，他眼底骤然湮灭的所有光亮，和那双垂在身侧，瞬间攥得死紧，以至于指节发出可怕脆响的拳头。
他瞬间意识到，平静的海面之下，是足以摧毁一切的致命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