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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目光不经意往皇子一席扫去，顿时一愣，因为他看到了李恪。
而李恪也正看着他。
相比去年意气风发的李恪，此时的李恪却是目露悲痛，无比憔悴。
很明显，杨妃一事对他打击太大。
李世民寻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杨妃的尸首，最后只能无奈的不了了之，下发讣告，杨妃在探子路上发生意外，坠落万丈悬崖。
离年关也就两三个月，纵然杨妃再是念子心切，也不至于两三个月都等不及，有了阴妃打入掖庭在前，聪明人都觉察出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李恪又不傻，自然也猜到了一些。
房俊离席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逝者已矣，还请殿下节哀！”
李恪眼含热泪，摇头道：“不！母妃她肯定没死，她不会死的，我能感觉得到这世上还有她的气息！”
我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
房俊闻言，心头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故作敷衍道：“嗯，或许殿下你说的没错，娘娘她还活着！”
李恪浑身一颤，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自李佑叛乱失败，流放岭南之后，拥有前朝血脉的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大家看到他都如避蛇蝎，退避三舍，就怕惹祸上身。
根本就没人敢与他共桌。
在如此特殊时期，也就房俊还拿他当朋友，这让他极为感动。
“好了，大过年的别这样，开心点！”房俊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房玄龄看着他，忍不住提醒道：“二郎还是少和吴王殿下接触为好！”
房俊点头，也没再去和其他人交谈，就逗弄着一双儿女。
毕竟如今他和李恪也好不到哪去，太过耀眼，还是低调些好。
李明达和新城本来想过来找他的，但被李丽质和李丽华姐妹俩给拉住了。
豫章公主李琼坐在李月旁边看着不远处的房俊神色复杂。
很快，上百名宫女端着酒菜入殿，开始上菜。
又过了一刻钟，李世民拉着长孙皇后进殿坐在了首位。
李承乾则拉着皇后苏氏坐在了两人的下首。
他虽登基为帝，但李世民终究是他老子。
随着李承乾的一番慷慨激昂的祝贺词落下，除夕宴会正式开始。
西域舞女，新罗美婢齐舞，丝竹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大殿的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
程处亮和柴令武等一众将门二代，本想上前跟房俊碰杯敬酒，但都被家中长辈给拉住了。
他们这么做也并不是疏远房俊，相反是在保护房俊，想让房俊低调些，将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房玄龄也千叮万嘱，让房俊不要出风头。
房俊自然也知道，所以低调的很。
在喝了一瓶葡萄酒之后，他借方便之由，出了太极殿透气。
停了一天的雪又开始下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在走廊烛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洒落地面，青石板地面很快便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一名宫女正拿着扫帚在扫雪。
“快点扫！今晚若这条路还有积雪，那今晚你便别睡觉了，在这里扫一晚上！”一名嬷嬷走过来对宫女怒声喝道。
“嬷嬷，想要这路上无积雪，除非雪停……”
“啪！”
“让你扫，你就扫！还敢顶嘴？怎么？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阴妃娘娘吗？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掖庭的罪奴！若不是大后娘娘有交代，你怕是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宫女话未说完，嬷嬷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怒声喝斥道。
“嬷嬷你行行好，给点东西吃吧？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扫不动了！”阴妃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