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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非连忙和他握了握手。
手指粗糙，掌心有道疤，骨头很硬，但挺温暖的。
因为重明珠的缘故，他的眼睛瞳孔颜色比普通人要深一些大一些，看起来十分特别。
“都别客气了，快坐！快坐！”
老郎中招呼两人坐下，开瓶倒酒。
“今儿个是好日子，咱们必须多喝几杯！”
“我不会喝酒，但今天一定要多敬陆掌柜几杯。”沈老师腼腆地笑着。
“沈老师，你换上重明珠以后，视力应该恢复了，怎么还戴着眼镜呢？”陆非奇怪问道。
“我习惯了，这其实是一副平光眼镜，山里风大，我想把这对来之不易的眼睛保护得更好一些。”沈老师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
陆非看着他的脸庞，又想到他掌心的疤，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喝了几杯酒，吃了些饭菜，气氛更熟络一些之后，他才开口询问：“沈老师，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伤，出过什么意外，导致你上学的过程不顺利？”
“陆掌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老师很是震惊，顿了顿，放下筷子说道：“我小时候在几次升学的关键节点，都出了意外。”
“我们村也穷，读书本来就不容易，可偏偏在我去升学考试的时候摔了一跤，手骨折了，导致没考成试。”
他伸出手掌，露出掌心的伤疤。
“还好，我们那边的初中知道我平时的成绩，愿意收了我。”
“我很珍惜这个机会，很努力的读书，回回都考全校第一。”
“可惜，到了中考的时候，我又碰到了一场交通事故......还好那时候还能复读，也有一个学校愿意收留我。”
“我更加拼了命的读书。”
“高考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生这些意外，但我一进考场却突然肚子疼，我强忍着考完了三天，出考场直接晕了过去。”
“成绩嘛......果然也不理想，只够上一个普通大学。”
沈老师露出一抹苦笑。
“好像每到这种人生的关键节点，我就会碰上各种各样的意外。”
“陆掌柜，你说这是为什么？”
陆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接着问：“还有吗，大学呢，情况怎么样？”
“没考上心仪的学校，那一阵我也有点灰心，想过放弃，家里经济条件那么差，我应该早点去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后来还是不甘心！”
沈老师轻叹一声，眼神里带着不屈。
“家里拿不出学费，但国家给了我们这样的家庭助学贷款。能考上大学已经很好了，如果我放弃，人生就再无可能了！”
“我还是去上了学，拼命读书，拿奖学金。”
“本来还考了研，只是......名额被人顶掉了。”
“当时是真的有点心灰意冷，我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好像都敌不过现实。”
“所以我就到这里来教书了，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不管如何努力，都不会有什么作为了，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沈老师苦涩的笑了笑，神色间透出一丝迷茫。
“陆掌柜，我不是一个迷信之人，但这些经历也让我不得不怀疑，老天爷是在故意跟我过不去。”
“人真的有命运之说吗？”
“我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命运为何要如此对我？”
他平时是个沉默寡言之人，从不轻易向人吐露心声。
可能是今天多喝了几杯酒，也可能是因为陆非点出了他的遭遇，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见他表情伤感，桌上的人都放下筷子，纷纷出言安慰。
“沈老师，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好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活一辈子谁还没点挫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