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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桑泠好说话许多，虽然说话依旧不太中听。
但燕青樾感觉她对自己的敌意没那么强了。
他们离开了热闹的街市，上了马车，桑泠报了个地址。
在外城，是个燕青樾没听说过的地方。
燕青樾没多问，林寂已经心怀警惕，暗中对下属打了个手势。
虽然他觉得，瑞阳郡主总不至于这么蠢，在这种时候谋害太子殿下，但万一呢？
马车驶过平坦的青石大道，车身只有一点摇晃。
车厢内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燕青樾听到桑泠今晚说的那番话，才像是真正认识她。
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桑泠不喜欢后宫，她喜欢自由，那么到底是要有多喜欢，才能牺牲这么多，甘愿走进后宫那座巨大的牢笼？
有她祖辈的积累，只要桑泠不想，她完全不必像那些官家女子一样，为了家族牺牲。
马车约莫行了一刻钟，才到了桑泠所说的地方。
门前挂着的灯笼看着有些年头了，散发着陈旧的光。
不像书铺，倒像是普通百姓的住宅。
燕青樾有个猜测，轻咳了声，压低声音：“这里卖的…难道是禁书？”
否则，怎会如此隐蔽。
桑泠催他下车，“什么禁书，真讨厌你们正经人。”
“……”
燕青樾轻叹了声，掀开车帘下了车。
朝桑泠伸手。
他的手修长、白净，陈旧的光下散发着羊脂玉般的质感。
桑泠也不客气，将手放到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下车。
掌心的小手柔软，没有骨头似的，温度比他自己的还要高一些。
燕青樾不由握紧。
下一秒，那只小手就从他掌心抽走。
桑泠上前叩响了大门。
“谁呀？”
门开了，一名包着头巾，穿着青色布衣的女子探出头来，看到桑泠，眼睛亮了亮。
“桑姑娘？”
她瞧着桑泠穿着袭月蓝色的锦衣，腰间束着玉带，满头乌发被玉冠干净利落地束起，露出精致漂亮的脸蛋，双眼都要放光了。一瞬间脑海里就涌出无数个故事来，什么女扮男装混进学堂，那漂亮的小同窗不知不觉吸引了众多公子的目光，他们觉得自己不该是断袖，却又总忍不住将目光落于她身上……
哎呀呀，妙哉！妙哉！
桑泠道：“梦娘，最近可有新话本？我来挑几本。”
“有的有的，”梦娘赶紧回神，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晶莹，把门打开请桑泠进去，“不过那几位是？”
因为是桑泠带过来的，她才没第一时间发作。
但她这里是不接待男人的，没办法，看见现实里的男人就讨厌，喜欢不了一点儿。
“我的一个兄长。”
梦娘点点头，“哦，兄长啊——”
那很有故事了。
那名叫做梦娘的女子朝自己望来，眼里闪烁着燕青樾看不懂的光，他微不可察地皱皱眉，向对方微微颔首。
梦娘收回眼光，咧咧嘴，“桑姑娘，进去选？我跟你说，我最近刚写了一本大作，讲的是一名女子被丈夫宠妻灭妾后复仇的故事，你要不要做我的第一个读者呀！”
桑泠回头，“哥哥，你在外面等我。”
燕青樾颔首。
桑泠跟着梦娘进门，笑的眉眼弯弯，好脾气的样子，“好啊。”
院子里很普通，靠墙摆了几盆花，开的稀稀拉拉，一看就知道屋子的主人在侍弄花草上毫无天赋。
“最近怎么样，生意可还好？”
梦娘笑嘻嘻：“好，非常好，作坊开起来后，卖出去的话本更多了。我还听了你的建议，在话本的内页宣布收稿，起初是没什么人投稿，但最近每天都有好些新话本送来呢，有些还挺有意思的。”
桑泠勾勾唇，“嗯，按照之前说的，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内容合理，你尽管收便是。”
梦娘点头，捶了捶老腰。
悄声对桑泠道：“我都晓得，就是稿子多了，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太累了。”
桑泠：“我在物色人手，对了，男的行不行？”
梦娘有点嫌弃，但想想能多个帮手也行，便点头，“你给他找个别的地方住，平时除了审稿，别来烦我就成。”
“嗯，改日把人送来给你见见。”
桑泠挑了几本书，让梦娘把书装起来。
没久留，免得燕青樾等人多想。
系统是知道桑泠来了古代后，都干了些什么的。
它担心：“主人，带燕青樾来这里真的没问题嘛，万一他怀疑您怎么办？”
桑泠轻笑，“有时候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而且，就算知道又如何？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本子而已，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谁会当一回事儿。”
系统想想也是，喜滋滋道：“好有道理，主人，恭喜你又赚钱啦。”
桑泠好笑。
“嗯，我的目标是成为世界首富，你觉得怎么样？”
系统竖起大拇指：“主人想要，主人得到！”
梦娘将桑泠送到门外。
笑的很有商人那股市侩的劲儿，“姑娘，下次有新话本了，您再来选购啊！”
桑泠摆摆手，不耐烦道：“天天都是些风花雪月，看都看腻了。”
梦娘笑笑不说话，目送桑泠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关门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