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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像是被抽掉了一瞬间的声音。周围人的眼神刷地全投了过来——好奇的，审视的，甚至有一点羡慕的。
吴雪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我？”
那男人点点头，示意他跟上。
吴雪起身时，忽然觉得那17把椅子就像17个被钉在甲板上的位置，而他被叫走的那一刻，像是被推下了船，脚下不是地毯，而是无底的海。
走进门的瞬间，他闻到一种与外面完全不同的气息——书页、皮革、还有淡淡的威士忌香气。会议厅里灯光温暖，四周的墙壁上镶着书架，摆满了各种厚重的典籍，像是一个跨国学者的私人书房。
正中间的长桌后，坐着一位银发老者，穿着剪裁极为考究的三件套，领巾上别着一枚看不出年代的银质胸针。他的眼睛深邃得像冬日湖面，波澜不兴，却似乎能照见人的全部心事。
“Welcome,Mr.Wu.”老者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吴雪张了张嘴，本想说一句“谢谢”，却发现嗓子有点干，像卡着一口凉风。他想起婶婶那句“肯定是骗局”，又想起叔叔说的“说不定真有好事”，心中五味杂陈。
老者微笑道：“Wearenotonlyauniversity.Weare…somethingmore.”
吴雪手心有点潮，纸张在掌心里微微发软。那张印着面试题的纸白得晃眼，在这间布置奢华、灯光暖黄的行政层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第一题印在最上面，字体端端正正：你相信世界上存在龙吗？
吴雪盯着那行字，脑子里顿时“嗡”了一声。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不是国际名校的面试吗？怎么第一题就像是从什么玄幻小说读后感里拐出来的？心理一万只草泥马正在奔腾。是的，每一匹马都在狂奔、跳跃，踩得他的思路一片混乱。
他偷偷抬眼，余光扫了扫四周。
隔壁那位戴着细框眼镜、穿着笔挺西装的男生正一脸严肃地写字，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好像这题完全在他的知识体系范围内；另一边，一个穿毛衣的女孩微微咬着唇，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回忆童话里那些会展翅飞翔、吐息成焰的巨兽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吴雪突然有种莫名的孤立感难道就自己一个人觉得这题离谱？
他深吸口气，看向第二题：你相信身边有神吗？
好嘛，更离谱了。
吴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什么面试？哲学系+宗教神秘学跨界综合测试吗？
但他又不敢笑，他很清楚，现在任何表情都可能被监控到，毕竟面试大厅的角落里有四台高清摄像头，死死盯着他们每一个人的举动。他低下头，假装思考，可脑子里全是吐槽：“这要怎么答？写‘信’会不会被当成迷信，写‘不信’会不会被扣上不懂文化的帽子？还是得来个模棱两可的哲学腔调比如‘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住着自己的神’？”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到第三题——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人升维后为神，卫仙；降维后为鬼，为魔。你怎么看？
吴雪觉得这题甚至已经不是离谱，而是……超现实。那一行字像带着某种力量，把他从这间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硬生生拽走，丢进一个陌生而辽阔的世—他甚至脑补出一种画面：无垠的星空下，有人一步踏出银河，从尘埃中升腾而起，化为俯瞰万物的神明；也有人坠入无光的深渊，形体扭曲，成为人类传说里最可怕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