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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游历(第1/2页)
「林昭然?」云墨心的声音将他拽出思绪。正好,方才念头又往晦处偏去,他已倦于这般消沉。「可听清老身所言?」
「弟子听着。」他信口应道。
自然半个字也未入耳——这番对白与云墨心已重复千百遍。
「嗯。」云墨心将信将疑,「方才说到命牌造价不菲,待你结业时再领...」
「若弟子此刻便要领取呢?」林昭然截口道。
积蓄虽够支撑月余漂泊,未必需靠命牌谋生,但隐匿术法终究不妥。
保不齐哪个热心过头的衙役会向学阁举报,最终惊动天衍阁。
持此凭证方能畅行无阻。
「暴风城境内各术士行会皆可办理。」云墨心道,「但凡大城重镇,必有分阁。」
这倒好。
原先还忧心非得折返学阁不可。
云墨心临行时道了句「盼君如期来学」,倒是新鲜。
莫非察觉他欲逃学远游?
纵使如此也无妨——天衍阁对旷课弟子向来惩戒不严,至多修书告知家长。
偏巧双亲将赴崆阳城探望他们那宝贝昭明,待信至时,家中早无人在矣。
既已谋定,他便收拾行装,径往枢纽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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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驶离栖云镇,向青云城方向疾驰而去。
林昭然心神渐松。
半是因舟行颠簸总催人眠,消解了浑身紧绷的弦。
更因红袍人始终未现踪影——以那厮能耐,若有心加害,这几个时辰都够把林家宅院血洗数遍了。
既无灾劫临门,想必身份尚未败露。
若上轮回溯都未能识破他,此后应当也无虞——红袍人若知他根底,一月光阴足够掘地三尺。
虽要等安然度过数轮回溯方能彻底安心,眼下总归是个好兆头。
此后行事,断不可再犯这等愚妄之失。
飞舟稍作停靠又继续前行。
林昭然改了主意未在首站下舟——栖云镇后的首站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村落,村民惯将琐事传为谈资。
若贸然现身,保不齐会有人认出他并向双亲通风报信,徒增烦扰。
何况那穷乡僻壤有何可图?
不若待到临水镇再徒步前往石鼓。
临水虽小,却是交通要冲,旅人往来寻常。
石鼓虽不及暴风城、落霞镇或青云城繁华,到底是一方首府,生面孔混迹其中反倒不惹眼。
石鼓城亦有术士行会分舵,正好领取命牌。
他在临水镇安然下舟,当即动身。
不料青云城每度轮回首日必至的暴雨,竟波及更广——行至半途便遭倾盆大雨。
幸而避雨结界撑到路旁客栈才消散。
虽无明确计划,被迫投宿仍教他略感烦躁。
更糟的是饭菜粗劣,周遭食客还频频投来异样目光。
想必是母亲强要他穿的华服惹的祸——这身行头显然超出寻常百姓消费之列。
入住前又未及更换。
他在客房布下基础警戒阵法以防盗匪,所幸一夜无事。
在客栈平安度过一夜后,林昭然翌日清晨便启程,几个时辰后抵达石鼓城。
不料领取命牌时却遭当头棒喝——云墨心所言“造价不菲“竟非虚词,制作费用要耗去他半数积蓄!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拦路打劫,但行会执事分文不让,反将他引至布告墙前。
墙上任务榜与青云城天衍阁的相似,只是酬金合理许多——毕竟此地不像青云城那般挤满初出茅庐的术士。
命牌需两日后方能制成,横竖也无要事,不如趁此间隙赚些银钱填补荷囊。
那任务榜却比他预想的更为...芜杂。
修补断墙的酬劳竟是两只鸡加一袋面粉——虽算公道,于他却无甚用处。
另有几桩未明码标价的差事,瞧着便透着蹊跷。
好在终究寻得些正经活计。
此后三日间,他修葺屋舍、寻回走失的山羊、以浮空碟搬运石料、帮当地炼丹师采收药草,还清剿了城郊私仓里的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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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虽不难,却也获益良多——纸上术法与实际排忧解难,终究大不相同。
「喏,收好。」柜台后的执事将命牌递来。
这物件看似平平无奇,指尖触及却感知到内嵌的繁复符箓——改日定要拆解一枚细究其妙。
「持此物可接正规差事,不必局限于布告墙上的杂活。话说回来,阁下这几日所为当真难得,许久未见有人这般帮扶乡邻了。」
「不过为银钱罢了。」林昭然低声嘟囔。
「自然知晓,」那执事笑道,「只是多少术士自矜身份,不屑这等微末差事。」
「其中不少本可由凡俗自行处置。」林昭然坦言,「恕我直言,若当真紧要,阁下何不出手?行会总不至于派个不通术法之人坐镇此地。」
「哈!」那执事不怒反笑道:
「老夫自然出手...得空时。这差事可比瞧着忙得多,信我便是。
那些活计虽非燃眉之急,凡人处置起来却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如你这般初窥门径者,施几个小术便能解决。
这几日虽非救世济民,受助乡邻却实打实得了便利。
百姓省了工夫,你赚了银钱,老夫也少了些烦冗——岂非三全其美?」
「唔。」林昭然不置可否。
「那么...是已接了差事,还是正寻活计?」执事问道。
「尚无定数,」林昭然道,「原打算四处走走,见机行事。」
「原来如此。若有意游历,老夫可推荐几处邻近所在。」
「但说无妨,」林昭然耸耸肩,「横竖看看也无妨。」
「若想寻些酬金丰厚的零活,不妨北行往珐冥山去。」执事捋须道:
「边陲之地总有营生,无论是修筑工事还是猎杀妖兽...自然比剿鼠凶险得多,酬劳却也丰厚数倍。」
「倒是有趣。」林昭然道。
唯一麻烦在于,珐冥山开拓多以青云城为跳板。
按地图所示,欲往极北必过青云城左近——而这恰是他近期竭力规避之地。
「说来,行会对珐冥山拓荒之事,似乎热切得反常?」
「这个嘛...」执事左右张望片刻,压低嗓音道:
「碎星大战后诸国角力,暴风联盟既掌北境荒原,自要物尽其用。听闻珐冥山中天材地宝俯拾皆是。」
林昭然与执事闲谈个把时辰,将北境风物摸了个大概。
此番轮回虽无意久留,但记下这些去处,来日若起意前往,便可直接施展传送术——省去探路工夫。
此后半月,林昭然踏遍周遭,造访各处工坊、藏书楼、丹房与药圃。
或纯粹游山玩水,或为沿途乡民排忧解难。
术法修行也未懈怠,只是既无明确目标,又无天衍阁那般典籍浩繁之处,只得回归最基础的修炼法门——塑形之术。
幸而途中遇见的乡野术士,多愿展示各自独门的塑形诀窍...与赵虚明那厮只抛结果不授过程的做派不同,这些人都详述步骤要领。
此番轮回终结时,林昭然已习得:将弹珠表层逐层剥离;对瓜果施以同样手段;
以指代刃裁开纸张;凌空激起水面微澜;将水团浮空塑为浑圆;
继而凝水成冰;最终以灵力在尘灰中勾勒几何图形。
虽未达赵虚明所谓“臻至化境“的标准,所幸那严师此刻远在天边,他尽可随性转换修习内容。
不必苛求尽善尽美,塑形之术倒也没那么惹人厌烦了。
他亦未搁下心术修习。
此道至关重要——若非神识强韧,早在那场与红袍人的交锋中魂飞魄散。
原拟寻访其他织网者群落,施行「借时光回溯之便徐徐窃取其魂术」的计划,而今却难成行。
惨祸记忆犹新,织网者覆灭之景(及自己疏忽所酿大错)仍历历在目。
眼下只得退而求其次:对交谈者施以共情之术,或以各类禽兽练手。
尤喜沿溪漫步,操控蜻蜓绕身翻飞。
虫豸神识简陋,彻底掌控倒非难事,但欲令其如臂使指尚需琢磨,至今仍难同时驾驭三只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