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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胤被他这一连串温柔得近乎诡异的动作弄得怔住，挣扎的力道不由得缓了下来。
就在这短暂的静谧中，顾岚亭微微侧首，温热的嘴唇，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了李承胤的脸颊上。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却充满了复杂情感的亲吻。
“陛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气音，带着一种生怕惊碎的小心翼翼，“……多长时日了？”
这几个字问出口，顾岚亭轻轻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有初为人父的狂喜，有后知后觉的震惊，但更多的，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心疼。
他一点都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甚至回来后又因别扭而与他冷战的日子里，李承胤都是在独自承受这个小生命……
李承胤听到他这么问，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止，身体却依旧僵硬。黑暗中，顾岚亭看不到他脸上瞬间闪过的复杂神色——被戳破秘密，他委屈死了，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和心火。
这人！一声不响就失了踪剂，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音讯全无，害得他……害得他忧心如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倒了下来，出尽了笑话，这让这些朝臣该如何看他。
醒来后，面对太医诊出的脉象和太后的话语，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所措到了极点。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隐秘的欢喜，最终都被那蚀骨的担忧和独自面对的惶然压垮。
在最慌乱无措的一刻，他甚至……甚至动了念头，想过让太医端一碗药来，彻底了结这个不该在此时到来的意外。
所有的情绪，在顾岚亭这迟来的、带着震惊的询问中，化为了更深的恼怒。他没什么好气地猛地别过脸去，避开顾岚亭的触碰和目光，紧抿着唇，不作任何回答。
十分幼稚气地用沉默，表达着他最大的不满和控诉。
顾岚亭见他不答，心头更是涩痛难当。他没有逼迫，只是缠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温热的嘴唇一遍遍吻过对方紧抿的唇角、紧绷的脸颊，慢慢滑落到他线条优美的脖颈上，带着讨好，带着无尽的悔意，低声下气地又唤了一声：“陛下？”
脖颈处传来的湿暖触感和那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唤，终于让李承胤压抑的怒火和委屈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忍不住抵着顾岚亭坚实的胸膛，用力推了一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更多的是压抑已久的愠恼：“四个月了！”
四个月……
听到回答，顾岚亭狠狠地恍惚了一下，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不敢细想。手掌下意识地，更加轻柔地抚上李承胤的小腹，隔着衣料，仔细地、贪婪地感受着那一点弧度。
李承胤太瘦了，身量也比寻常哥儿要高挑许多，那点变化藏在那宽大的寝衣之下，仅仅是轻微，若不是触摸，根本难以察觉，就像寻常人吃撑了肚子微微鼓起来一般无二。
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弧度，却承载着他们的骨血，在他离开的这段时日里，悄然生长。
顾岚亭此刻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将人抱到榻上，仔仔细细地褪去他的衣衫，好好瞧一瞧这被他忽略已久的、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他想看看那儿的变化，想用手心去感受那可能存在的鼓动，想用嘴唇去亲吻那生命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