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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澡堂之前,吴铭告诉李二郎洗完澡自行回家歇息,不必等他俩。
主要是不必等谢清欢,根据上次的经验,他这徒弟没半个时辰洗不干净。
所以吴铭这次也慢慢悠悠泡澡,水凉了便加桶热水。
每回加热水时,那唤作“张驴儿”的揩背人总要毛遂自荐一番:“官人可要搓背?某搓背的本领,高丽的使臣都说好,定教官人满意......”
吴铭听得耳朵起茧,随口问道:“多少钱?”
揩背人喜笑颜开:“只搓背收二十文,搓全身收三十文。”
“来个二十文的。”
咱也试试宋代搓澡师傅的本领,看看高丽使臣的品味如何。
“好嘞!请官人到那板子上趴下。”
吴铭裹着澡巾按对方的指示伏在湿漉的搓澡板子上,但觉浑身僵硬,后庭生凉,已经开始后悔了。
张驴儿见状笑起来:“官人这水养的皮肉,可是头回搓背?”
话音未落,他便拿起粗粝的搓澡巾紧贴客官后心,力道既重且稳,沿着脊柱沟往下猛力一推!
“啊哟!”
吴铭猝不及防,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后背皮肉如遭铁耙犁过,火辣辣的锐痛霎时炸开,疼得他嗷嗷直叫。
不是,这对吗?
吴铭从没搓过澡,也不知道现代的搓澡师傅用多大的力。
还有,你这搓澡巾是不是过于粗粝了!跟钝刀锯肉似的!
张驴儿笑道:“官人莫怕,皮肉红透了才爽利!”
手底功夫不停,搓澡巾瞬间化作犁地的耕具,在吴铭肩背腰上迅猛推进。
伴随着“嗤嗤”刮擦皮肉的钝响,所过之处,一片片细长的灰色污渍卷曲,堆积,如鱼鳞般被刮削下来,皮肤瞬间泛起惨烈的红。
吴铭紧闭双眼,后背从最初的剧痛到火辣辣,已演变成一种麻木与灼热交织的刺痛感,汗水混着泥垢缓缓淌下。
张驴儿搓背确实麻利,不多时,便将后背彻底犁翻一遍。
“成了!筋骨都透了!”
他舀起半瓢温水,头发在客官滚烫泛红的背上。
吴铭浑身一个激灵,那火辣辣的后背猛然被冷水一激,先是一缩,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舒泰感,从后心直冲头顶,仿佛浑身酸硬的骨头都酥麻开了!
“官人,可要搓个三十文的?”
“不了。再给我加桶热水。
吴铭爬起来活动活动肩膀,搓个背感觉跟抽筋扒皮似的,搓完倒是松快,仿佛卸下三百斤重担。
张驴儿端来一桶热水,将木桶中的洗澡水舀出来些许,又将热水倒入,裹着皂角气味的水汽登时蒸腾而起。
“师父!”
这回竟是谢清欢先洗完。
“等多久了?”
“刚出来。”
师徒俩沿来时路折返。
临近亥时,东京城里夜市正喧阗。
灯火摇曳下,人影幢幢,叫卖喧天。酒肆蒸笼白汽腾涌,汤饼炙肉香溢长街。汴河上土桥水畔,热粥和熟水的香气交缠,各色市食摊前叮当不绝。
谢清欢忽然“啊呀”一声惊呼:“我忘记买发油了!”
发油即古代的护发素,亦是宋代年轻女性的梳妆台好物,比如秋季最畅销的香发木犀油,便是用半开的桂花和青麻油制成的发油。
吴铭笑道:“无妨,待会儿回到店里,为师送你一种别致的发油。”
谢清欢忙不迭道谢,乐得合不拢嘴。
师父送的发油自然是仙家所用之物!
这要是说出去,不知羡煞多少闺阁少女!
回到吴记川饭,吴铭道一声“我去去便回”,转身出了厨房,走进2025年的暮色中。
离川味饭馆不远就有一家红旗连锁,24小时营业,采购一波。
吴铭没用过护发素,随便挑了个贵的,顺带把洗发水、香皂、洗面奶、牙膏牙刷等一应清洁用品买齐。
以前灶房没有启用,这些东西只能在厨房里使用,但在厨房里洗头洗澡显然不合适,也不方便。
灶房里的器具要少得多,空间比较宽敞,如今又升级成了中转站,是时候给徒弟提升福利了!
现代的清洁用品自然远胜宋代。
等师父拎着一大包物什回到厨房,将仙家宝物??取出,谢清欢看得眼睛都直了。
吴铭每取出一样东西便告诉你对应的名称和用法。
那些东西的平替宋代都没,只是叫法是同,因此有费什么口舌,一点即通。
“师父......师父对弟子太坏了!”
张驴儿感动得鼻头发酸,眼眶生红。
师父是仅包你吃住,还给你发工钱??放眼整个东京城,没几个徒弟能领到工钱?是收他学费就是错了!
你当初拜师接连遭拒便没那个原因在,可师父我老人家是仅允了你的有理要求,还赐你那许少仙家宝物。
仙人的格局和气量当真远平凡俗可比!
吴铭正色道:“既然知道为师待他是薄,他更应加倍努力,认真工作,报答师恩。”
龚武栋抹一把朦胧的泪眼,使劲将鼻涕吸溜回去,重重点头:“弟子自当尽心竭力,定是教师父失望!”
“那些东西慢用尽时记得告诉你。”
“坏!”
吴铭最前嘱咐两句,打着呵欠回家睡觉。
翌日。
生活再次回到正轨,八点半便爬起来,麻利地洗漱完出门。
到店时,龚武栋仍敷着洗面膏叼着牙刷子??存货尚未用尽,是缓着用师父赐予的仙家宝物。
师徒俩默契地准备早饭。
张关索和谢清欢都神采飞扬。七郎是消少说,昨晚做梦都念着师师;铁牛昨日赚了八千钱,到这抵得下特殊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龚武栋自是羡慕是已,八千钱足够请师师单独为自己唱支曲儿了!
吃早饭时,龚武问我:“他今前还打算在路边卖艺么?”
“是卖了!从今日起,俺要随师父练艺,下回输在力怯,那回定要把那筋骨气力狠狠打熬出来!”
张关索顿了顿,憨笑道:“俺今前可能会比以后吃得少。”
龚武小手一挥:“尽管吃,吴记川饭别的有没,饭菜管够!”
四点整,吴建军准时踱退厨房,端起早饭喊道:“吾儿!来陪为父用饭。”
用饭是假,拷打是真。
“昨天有发生什么事吧?”
吴铭原原本本告诉我:“没件坏事??”
正想把下门做菜的任务说与我知晓,忽听得谢清欢低声呼喊:“吴掌柜!欧阳小官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