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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好像也利于皇上养病。
皇上活得久，他这个太医的小命，也能跟着皇上活得久。
“皇上所言极是！”
“太子殿下聪慧，微臣就怕皇上您的病情，瞒不了多久。”
“微臣上面还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娘..”
“行了！”皇上一眼看透甄太医的心思。
“朕不为难你！”
“朕也不会让禛儿为难你。”
甄太医满眼欣喜，“皇上，您要亲自告诉太子殿下？”
“你退下吧！”皇上没有回甄太医。
甄太医一脸忐忑，回到太医院。
一进门，就看见萧昀旭穿着一袭太子特制的礼服，背对着他，翻阅着一本册子。
他当下心中一惊。
糟糕！
太子殿下看的册子，记录着他为皇上看诊的细节。
太子殿下聪慧，又看过不少医书，就怕早已看出端倪。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昀旭合上册子，一挥手，屏退左右。
太医院就剩下萧昀旭和跪着的甄太医。
门口都是萧昀旭带来的心腹护卫。
“甄太医！”
“你如实跟孤说，父皇的身体可康健？”
“......”甄太医又慌又乱，不敢违背圣意。
“回禀太子殿下，皇上下令不让微臣多言，方才微臣也建议皇上与太子殿下实说。”
“皇上好似听进去了微臣的建议。”
“请殿下恕罪！”
萧昀旭沉默。
甄太医的反应，已经说明父皇情况不好。
他再问下去，就会让甄太医夹在他们父子之间不好做。
想到这，他上前，亲自扶起甄太医。
“孤明白了！”
“甄太医，孤要你不惜一切珍贵药材，保父皇身体康健。”
甄太医神情一松，太子殿下果然仁厚又孝顺，没为难他，却又嘱咐他保皇上康健。
“微臣竭尽全力！”
“好！”萧昀旭转身走出太医院，神情有几分沉重。
他翻阅了太医院给他父皇开的药方，大多是治疗郁结。
近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父皇心中积攒了很多郁结。
得想个法子，让他父皇转移注意力，不要沉浸在郁结中。
前朝余孽还没彻底清除干净，他父皇上朝难免遇见糟心事，要不还是他多担起重任，让他父皇好好歇歇。
正在御花园散步的皇上，一抬头，看见儿子心不在焉地从太医院的方向朝他这边走。
他满眼错愕。
“禛儿！”
“你去了太医院？”
“可是朕的孙儿孙女有什么不妥？”
听见父皇急切的声音，萧昀旭连忙道：“父皇，孩子们很康健。”
皇上心中一紧，莫不是如甄太医所说，儿子察觉他身体有异？
“父皇！”萧昀旭斟酌片刻，决定假装不知道他父皇的病情。
“儿臣初为人父，孩子方才吐奶，儿臣担心，就去问问。”
皇上长舒一口气，他的太子为国事都已经够操劳了。
再让儿子知晓他的病情，岂不是会加重儿子的负担。
“禛儿！”
“孩子吐奶严重不？”
“不严重！”萧昀旭笑道：“太医说孩子吃饱后，给孩子拍拍背再放下来就能减少吐奶。”
“哦！”皇上长舒一口气，“那走，朕今日还没来得及看孩子。”
“不急！”萧昀旭主动搀扶起皇上，“父皇，儿臣陪你散散步。”
皇上脚步一顿，眼眸从御花园转一圈。
“禛儿，你看这些花花草草，经历一个冬日后，春天又生机勃勃。”
萧昀旭一时没听出他父皇话中的深意，就没有接这话。
“禛儿！”皇上特意停在一株牡丹前。
“亦如这牡丹，冬日里就剩下一个干枯的树枝。”
“一到春天，就又发出新芽，结出新花苞，用不了多久，会开出国色天香的花。”
萧昀旭一脸狐疑，“父皇，有心事？”
“有！”皇上转动视线，看向儿子。
“禛儿！”
“朕戎马半生，登基已有二十余年。”
“朕累了！”
“想歇歇！”
听出父皇话中的深意，萧昀旭愣怔住。
他已经监国许久。
他父皇想歇歇，就可以不用上朝。
特意跟他说累了，说想歇歇，绝不是不上朝那么简单。
他父皇想把皇位现在就禅让给他？
一边是父皇的康健，一边是国之重任。
他好似没得选。
同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感。
“父皇！”
“是儿臣不孝，没能早些替您分担这些！”
“不怪你！”皇上一眼看透儿子的心结，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
他已经年迈，长得比他还高的儿子，才是萧国的新希望。
“禛儿！”
“朕经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后，越发相信有些事是天定。”
“禛儿虽没有早早参政，但修行，让你磨炼了自己的心性。”
“今日天牢的事，朕看到你沉稳的一面，心中曾懊悔的事，突然一瞬间就释怀了。”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禛儿修行的岁月，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还养成沉稳又冷静的性子，是最佳储君。”
“如今的萧国，千疮百孔，皇帝不好当。”
“禛儿年轻，朝气蓬勃，又博览群书，性子还沉稳。”
“早些把萧国交到禛儿手中，也能让萧国早些枯木逢春。”
萧昀旭侧眸看向面前的那一株牡丹，瞬间明白他父皇之前铺垫那番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