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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绍瑞品着茶的动作一顿，表情依旧淡淡，
“不过是打了个照面。”
老夫人并未在意他的冷淡，
“你金表妹是我特意接进来陪我说说话的，你也知道祖母年纪大的，有的时候就会怀念起从前的日子，那时候你还小小一个，每日从你祖父书房过来的时候总是金妈妈将你抱上榻坐到我身边。”
听她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齐绍瑞便敛下了眼。
老夫人见他并未答话，便长叹一声。
“如今你成婚有了自己的小家，便也不爱来陪祖母用膳了，祖母也不怪罪你，好歹还有人陪着我，今日叫你过来，也是陪祖母用顿晚膳。”
齐绍瑞倒是站起身，向老夫人告罪，
“孙儿不孝。”
老夫人摆摆手，而后又吩咐着金妈妈可以准备上菜。
“这些日子也都是你金表妹陪着我用的晚膳，人多也要热闹些，小九可曾介意？”
齐绍瑞语气听不出什么
“都听祖母的。”
见他并未推辞，老夫人也流露出一分笑意，
“便是这样，也将你金表妹叫出来见见。”
齐绍瑞并未发话。
得了吩咐的侍女便进了后面的屋子，不一会儿便带着金悦婷走了出来。
一早便接到消息的她自然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并不见重阳节那日的“富贵逼人”，反而是依旧学着周年湘那日的素雅。
只是鱼目终究不能充作珍珠，齐绍瑞甚至只礼貌地扫过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金悦婷从进来以后便微微垂着，遮掩着她面上的羞意，便是同齐绍瑞见礼时大胆地抬了一眼，却只看见了他的侧脸，心中顿时有些失望。
老夫人倒是和颜悦色地招呼着她，将她唤到了身边拉住她的一只手同齐绍瑞说着，
“你金表妹是个孝顺的，从住进我这安槐院，一日三次请安就没落下过，寻常也都陪着我这个老婆子说话，我都怕她沾上我的老气，所以她说想去园子里逛逛时我便同意了，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就该多出门逛逛，没曾想你们还能遇上，也是说不出的缘分了。”
金悦婷脸上的羞意更甚。
齐绍瑞闻言看了金悦婷一眼，因为情绪被他藏住，老夫人一时也并未察觉出他的意味深长，心中便是一喜。
于是语气也变得更为欢快。
“祖母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小九平日里若是不忙，便也替祖母照顾照顾你金表妹，带着去逛逛园子，尽地主之谊，免得说我们招待不周。”
金悦婷声音带着黏腻开口，
“老夫人待悦婷这般好，悦婷都不知该如何回报，又怎会觉得招待不周。”
老夫人也笑着拍拍她的手，夸赞到，
“好孩子。”
而齐绍瑞始终面色淡淡，并未应承，也并未答话。
氛围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好在这时金妈妈走进来，
“老夫人，晚膳已经备好了。”
于是老夫人便转移了话题，唤着两人同她一道去了偏厅。
今日让齐绍瑞过来陪她用膳，晚膳自然是十分丰盛。
老夫人拉着金悦婷在她右侧的位子坐下，留给齐绍瑞的便只有左侧的位子。
两人一左一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对小夫妻陪着长辈用膳。
在老夫人开口后，齐绍瑞便也拿起筷子。
老夫人年纪大了，口味本就要重一些。
往日齐绍瑞陪着她时也并未在意，此刻望着面上的菜肴却是有些下不去手，迟疑一瞬最后还是夹了一筷子炒时蔬放入了口中。
而一旁的老夫人有侍女伺候着，用了两口之后，身旁的金悦婷便站起身，接替了侍女的位置，替老夫人布菜。
这样的行为自然得了老夫人的一顿夸赞，金悦婷也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话回着。
一来一往倒显得两人祖孙情深，令人动容。
不过齐绍瑞却是面无表情用着米饭，老夫人见状便眼神示意着金悦婷。
于是金悦婷稍稍深呼吸一口，走到齐绍瑞身旁，拿起干净的公筷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他的盘中，
“表哥，请用。”
金悦婷羞红了一张脸，眼含期待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多谢金姑娘，不用了。”
听到他对自己疏离的称呼和根本不给眼神的动作，金悦婷原本快速跳动的心便冷了下来，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眼见齐绍瑞的冷淡，老夫人便也只能将金悦婷唤回来。
接下来三人倒是安静地用完膳。
回到厅屋，齐绍瑞略坐了一下便站起身，
“孙儿还有事要处理，便先告退了，祖母早些休息。”
说罢便要离开，老夫人见状只能开口，
“我让悦婷送送你。”
得了示意的金悦婷连忙上前跟在齐绍瑞身后。
只是男子的步伐始终要快一些，金悦婷跟上便已十分吃力，等她回过神便已经到了安槐院门口。
齐绍瑞迈出门槛，脚步稍顿，只冷淡地说了一句，
“金姑娘留步。”
金悦婷张了张嘴，想要将他唤住，就见他脚步加快，几步就离安槐院有些距离。
再次失了机会的她只能站在原地跺跺脚，转身回了院子。
齐绍瑞回到正院的时候，院门口早已挂上明亮的灯笼。
走进去时也是灯火通明，感受不到一分寂寥。
带着熨帖的心，齐绍瑞大步走进了屋子。
还未洗漱的周年湘正坐在榻上，手里还拿着本正看着。
听到声音，她便抬起头，带着温暖的笑意唤到，
“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