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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绍瑞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将信纸叠好，随手放在了书桌上。
吴氏的余光紧紧跟随着，在他放下后莫名松了一口气。
思绪这才回转回来，万氏向她保证过万无一失的话也浮现在她脑海。
微微吐出一口气，吴氏调整了神色抬起头，就见齐绍瑞再次嗤笑一声。
“夫人做事，总是觉得有人善后便万无一失，没有证据算不到你头上，便不是你做的，所以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
吴氏脑子嗡嗡作响，眼中原本的坚定也散开，再次变得恐慌。
“你怨我因为周姨娘置你的脸面于不顾，问我还有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妻子，可你又何曾将我当做了你的丈夫？”
吴氏的呼吸忽得一重。
“夫人，尊重是相互的，我虽性子冷淡，但也想过和你相敬如宾，属于你的尊重我也给了你，可你呢？”
齐绍瑞的目光变得锐利，直直刺向吴氏。
“我这个长公主唯一嫡子的身份，在你那得到的关注都比我这个人多。”
“你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我这个身份带给你的，没有纳妾只有你一人的虚荣。”
吴氏打了个哆嗦，寒意如锥，刺的她头皮发寒。
藏匿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就这样被齐绍瑞狠狠地挖了出来，让她无处遁形，无法找到任何一句话反驳。
恍惚地看向他，映入眼帘的是他十分沉静的脸。
“从前我没有在意的人，这份尊重便给了你这位妻子，但如今不一样了。”
吴氏眼中聚集起泪水，眼前的朦胧让她再看不清齐绍瑞的脸。
“有了真正在意的人，寄存在你身上的东西就该拿回来，任由别人伤害自己在意的人这件事，我做不到。”
寄存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吴氏，也激起了她的胆气，支起身子问到，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没有周姨娘......”
“没有如果。”
齐绍瑞轻轻摇头着，看着吴氏猩红的双眼打断了她。
“结果不能去假设，失望也不是一天便有的。”
吴氏顿时泄了气，却还是否认地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如果我生下了嫡子......”
齐绍瑞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放着的信纸，上前一步蹲在了吴氏面前。
吴氏恍惚的神色因为面前的信纸定住，齐绍瑞将这些轻轻放在了她的身上。
轻飘飘地分量却让吴氏觉得一块大石压在了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来气。
齐绍瑞看着她愣住的神色，在信纸开始滑落时再次开口。
“夫人若还想保留你最后的体面，往后便安分些吧。”
信纸跌落的声音随着齐绍瑞的最后一个字响起，吴氏却再也没有反应。
充血通红的眼中却不见一滴泪，齐绍瑞便也站起身，朝早已出了书房的齐右吩咐了一声，
“让秋水进来扶夫人出去。”
被唤进来的秋水看着瘫软在地的吴氏便慌了神，在齐绍瑞的示意下，来不及细想便上前扶着吴氏。
动作间目光落在散落的信纸上，只匆匆一眼便让她更为惊慌，扶着吴氏的手也发软没了力。
万幸只是刚挨上去，秋水连忙调整了神色搀扶着吴氏起身。
无知无觉的吴氏任由秋水动作，临要走出书房时，齐绍瑞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让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皓哥儿既已周岁，他的大名明日我会让大伯父取好送到正院。”
吴氏恍惚间也记不清自己应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