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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二丫！我苦命的孩子啊！！”
林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忍卒闻。
她挣脱了搀扶，扑倒在土坑边，手想要触摸那小小骸骨，却在即将碰触时猛地缩回。
民警连忙上前，将几乎虚脱的林悦搀扶起来。
被喊来的法医，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检查着，
“……根据骨质情况和孔洞的形态、位置判断，这确实是尖锐物体多次刺入所致，而且……从创口边缘的微观痕迹来看，很大概率是发生在婴儿尚有生命体征的时候……”
生前！
这两个字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畜生！禽兽不如啊！”
有邻居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怒骂出声。
“枪毙！这种人就该枪毙！”
“张老五也不是好东西！死得好！死得太便宜他了！”
群情彻底激愤。
徐晓紧紧攥着拳头，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情绪，脸色铁青下令把张老太送去派出所。
张老太被民警架着。
眼看大势已去。
浑浊死死钉在林悦身上，尖锐辱骂，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要不是你连着生两个赔钱货，我们老张家怎么会绝后？！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都是你害的！你害死我儿子！现在又来害我！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他人！
在她那扭曲的逻辑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传承”。
她不认为自己错了，硬要说错，就错在她没阻止儿子娶林悦，要是娶的别人，早就给她们老张家生下儿子了。
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
自己和儿子更不会无辜丧命！
这番倒打一耙的恶毒诅咒，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死不悔改！”
徐晓气得脸色发青，厉声呵斥。
“枪毙她！必须枪毙！”有邻居怒吼道。
俞宛儿冷冷地看了眼张老太，直接道：“不用和她讲什么道理，对这种三观扭曲的人是说不通的，直接带回去整理证据判刑就行。”
徐晓点头，厌恶地一摆手：“把她押上车！带走！”
民警们强硬地将嘶声咒骂的张老太押离了院子。
肉粽浑身的毛还炸着，对着离开的方向呲牙：
【呸！坏东西！让你欺负大蠢狗！活该！】
院子里，林悦的哭声渐弱。
只剩下无声的流泪。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被挖开的菜园，万念俱灰的模样让俞宛儿顿觉不妙。
“林大姐，”俞宛儿走到她身边。
林悦毫无反应。
俞宛儿转移话题，“我们去兽医站看看黑子吧。它伤得很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黑子……”
听到这个名字，林悦死寂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她想起了黑子浑身是血的样子。
“它需要你。”俞宛儿看着她，“它为你拼了命，现在躺在陌生的地方，身上疼，心里恐怕也害怕。你是它最信任的人，得去陪着它，看着它好起来。”
这番话像一根线，轻轻拉住了林悦即将沉沦的意识。
她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俞宛儿和一位女民警搀扶着林悦，离开了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院子。
肉粽不用招呼，立刻跟了上去。
它虽然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但更不放心状态奇怪的林悦和受伤的傻大个黑子。
来到兽医站，消毒水的气味弥漫。
黑子躺在隔离笼舍的软垫上，身上缠着绷带，一条前腿被打上了夹板，显然经过了紧急处理。
它看起来很疲惫，但看到林悦出现，耳朵还是努力动了动，尾巴尖极其微弱地晃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依赖的呜咽。
看到黑子这副模样，林悦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黑子……”
她主动伸出手，隔着笼子轻轻抚摸黑子的鼻梁。
俞宛儿站在她身旁，看着这一幕，轻声开口，“你看，它还在等你。它用命给你换来了自由，不是让你跟着那些烂人一起烂在泥里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长的路。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样才对得起它为你豁出去的这条命。”
林悦抚摸着黑子的手停住了。
离开……
她能离开去哪？
娘家已经不是她的家，父母去世哥嫂不喜。
现在就连唯一对她好的黑子也要离开她。
林悦没有回答俞宛儿的话，摸着黑子的脑袋问道：“黑子……它以后会怎么样？能救下它吗？”
尽管俞宛儿说会保下黑子，但黑子毕竟咬死了人，杀人偿命……
黑子真能活下来吗？
俞宛儿站在她身后，看出林悦的担心。
蹲下身，与林悦平视，语气平静而坦诚，“林大姐，黑子的事，情况特殊。张老大和他娘做的那些事，天理难容，大家都清楚。徐公安他们也都会如实上报。黑子是为了保护你，是被逼到绝路才反抗的，这一点，所有人都会为它作证。”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它毕竟……造成了人死亡。这是事实。按照规矩，就算最后能争取到不……不处死它，它也绝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被放回你身边养着了。”
林悦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这个结果，她其实隐隐猜到了，只是亲耳听到，还是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明白……我明白……”她哽咽着，重复着这几个字，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只要……只要它能活着……活着就好……我不要它死……”
她重新转向黑子，把脸贴近笼子。
“黑子，好孩子……你听到了吗？你会活下来的……你会好好的……”
她像是在安慰黑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别怕……以后……以后要听话……”
黑子似乎听懂了这告别的话语。
不再发出依赖的呜咽，而是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悦。
它伸出粗糙的舌头，一遍又一遍地舔着林悦穿过铁栏的手指。
当林悦狠下心，颤抖着想要抽回手，准备离开时，黑子突然激动起来。
它不顾伤势，用脑袋使劲顶着铁笼，发出“哐当”的声响，喉咙里挤出焦急又哀伤的哀鸣。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被抛弃的困惑和不舍。
它不想分开！
更不想离开主人！
它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抛弃它。
难道主人不喜欢它了？
是在怪它吗？
怪它杀死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