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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雕之内，时间仿佛静止。
水神看着外面那条不断蠕动、试图钻入冰层内部的黑色触手，后背一阵发凉。
“长卿，我们怎么办？这玩意儿根本杀不死！”
徐长卿的状况很不好，他的神魂受到了信仰反噬的冲击，气息萎靡。
他强撑着精神，看向地面那些已经不成人形的怪物。
“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悯。
“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欲望污染，变成了信仰的寄生体。只要我们还在这里，他们就会不断地从我们身上汲取力量，变得越来越强。”
“那怎么办？就这么跑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水神咬牙切齿。
第一次出来开疆拓土，就搞得这么狼狈，回去还怎么面对公会其他人，又怎么跟会长交待。
“跑？”徐长卿摇了摇头，“不能跑。”
“我们一旦离开，他们失去了信仰源头，很快就会因为能量枯竭而彻底消亡。”
“但只要他们还存在一秒，这片被污染的信仰就会像瘟疫一样，扩散到这片大陆的其他地方。”
“到那时，整个非洲的信仰都会变成这种剧毒的东西。任何后来者，只要接受了这里的信仰，都会重蹈我们的覆辙。”
水神听懂了。
这是秦川交给他们的试炼，也是他们的责任。
他们亲手制造出了这片剧毒的温床，就必须亲手将其铲除。
水神沉默了。
他们这次的任务，远比想象中复杂。
“那你说怎么办？”水神问道。
徐长卿的视线穿透冰层，落在那片被他用神力催生出的绿洲上。
河水依旧在流淌，鲜花开得正艳，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可这片生机，却孕育出了最恶毒的怪物。
“我们错了。”
徐长卿轻声说。
“我们一开始就不该直接给他们水，给他们食物。”
“对一群快饿死的人，不能直接给他们一桌满汉全席。他们会被撑死，或者，变成只知道吃的野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必须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不劳者，不得食。”
水神的眼睛微微睁大。
“你的意思是……”
“没错。”徐长卿的语气变得坚决，“想要喝水，就自己去挖井。想要吃饭，就自己去种地。想要活下去，就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跪在地上向神祈祷。”
“神，只庇护自强不息者。”
水神听着这番话，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思索，最后化为一抹狠色。
“我懂了。”
他猛地一砸手心。
“你是想把这帮家伙的懒骨头彻底敲断！让他们从跪着的乞丐，变成站着的人！”
“这工程可不小，但必须做。”
徐长卿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们不仅要做，还要做给这片大陆上所有正在观望的人看。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有求必应的烂好人。”
“我们的信仰，有门槛。”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
水神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兴奋又夹杂着残忍的笑容。
“好！就这么干！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外面这些垃圾清理干净。”
他抬起手，按在冰渊节杖上，庞大的神力开始涌动。
“长卿，你先恢复一下，等会儿我给你看个大烟花。”
徐长卿点了点头，闭上眼，开始全力运转神力，修复受损的神魂。
冰雕外，那些异化的怪物似乎感应到了内部的神力波动，变得更加狂躁。
黑色的触手疯狂地抽打着冰层，更多的黑色雾气从它们体内涌出，试图腐蚀这最后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