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120.net,更新快,无弹窗!
第147章146.公子,师姐是怎麽回事?
路长远和裘月寒并未离开花里桃的房间,反而闹出了点动静,将人引了过来O
此刻若是走了,流出去的传言可就变成:妙玉宫首席与道法门之人联合杀害合欢门新任圣女,并且逃之夭夭。
那就有点麻烦了。
花里桃的房间外很快围了许多弟子,见到花里桃的尸体,这群人表情尽皆阴晴不定,但见路长远与裘月寒没有跑的意思,反而老神在在的等着什麽,也就不好发作。
红裳真人很快到来,看见躺在地上的花里桃,先是面色一惊,可那股火还没出来,她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桃儿......怎麽会变成这样?」
起初被梦族之法缠绕,红裳真人又不曾仔细检查花里桃的身躯,自然看不出来,如今花里桃的尸体在这里,一切的梦妖法都失效,红裳真人毕竟是六境,自然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问我?这不是你门内的弟子吗?」
红裳真人被噎了一下。
路长远这才开口:「此人回来也有数日,真人竟完全未发现吗?瞧她的模样,死了少说有月余了。」
「的确未曾发现,此法竟能遮掩尸气......化死假生之术?」红裳真人面色凝重。
路长远摇头:「梦妖之法,而且是等级不低的梦妖之法,这位姑娘大概在去往妖族之时就已经死了。」
红裳真人将花里桃的尸体收起:「梦妖?和梦妖有何干系,而且梦妖一族不是近些年已经很听话了吗?」
路长远淡淡的道:「此事之后再说吧,她带回的狐族与狐主的情况如今便当不得真了。」
见路长远如此说,红裳真人悚然一惊,又道:「应当没有大问题,毕竟去年狐族一切正常,而且今年也未曾听说狐族内有什麽变动。」
这是怕道法门怪罪了。
路长远倒也没有怪罪合欢门的意思:「狐族不太可能会有什麽问题,但是妖主之位不见得没问题,重新派人去一趟狐族,梦妖之事我会禀回门内。
没人知道花里桃是见到狐族之前,还是见到狐族之后才被梦妖入梦的,更没人知道花里桃对于狐族的记忆是否为梦族捏造,所以合欢门还得派人重新去一趟狐族。
没事最好。
若是有事......路长远眯起眼,自己那个徒弟现在可不在天山。
红裳真人点头,应了一声好,觉得此事晦气又麻烦。
花里桃是培养出来取代梅昭昭的,天赋也极好,这才刚扶正没多久,人就死了......梅昭昭也死了。
看来合欢门的圣女之位又得空悬了。
裘月寒和路长远这便离开了合欢门。
等到离开了合欢门的山门,月仙子这才开口:「我记得嫁衣师姐说过,前些年刚刚教训了梦族的族长,说是后来只会喊长安道人万岁了,你的名号可威风了呢。」
路长远能说什麽,只能说一句:「确实是莫鸢的性子。」
是他徒弟干得出来的事情。
裘月寒想起来那一立于山巅的恐怖身影,如今看来,冷莫鸢和当年的冥君甚至都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长安道人带过最好的一届弟子说是。
「你和大师姐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关系?我看大师姐身段儿也好的不得了啊。」
这又是无理取哪门子的闹。
路长远只好道:「也不怕你不信,她应该是恨死我了,见面不砍我都算好的了。」
裘月寒瞥了路长远一眼,眼眸流转道:「恨多了,就成了喜欢?什麽恨不恨的,她的一身修为都是从你这里学的,难不成你当年让她不穿衣服学剑了?所以才恨你。」
路长远难得沉默了一会。
这才道:「少在这里说那些晦气话,对了,梦族的族长是几境修为?」
仙子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六境,不过嫁衣师姐说,那位梦族的族长在六境已经沉淀很久了,是少见的有概率破开七境的外族。」
所以在人家破开七境之前,把人家喊道道法门折磨了一顿大的是吗?
路长远笑笑:「总而言之先去妙玉宫见见棠儿。」
裘月寒换了语气,妩媚无比,比那合欢门的庸脂俗粉勾人多了:「我记得师妹和我说过,若是哪天爬了你的床,可得告诉她。」
「她还说过这种话?」
路长远不敢笑。
因为差不多的话路长远记得夏怜雪对他也说过。
「要瞒着师妹?」
「你觉得瞒得住吗?」路长远叹了口气。
「想瞒着总是有办法的。」
路长远转过头,看向裘月寒,却发现月仙子笑得有些妖艳,似是看好戏。
也不知道看什麽好戏,棠儿最多也就和我怄气一会,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距离琉璃王朝那广袤疆土的不远处,坐落着另一个凡人国度,名魏。
比起琉璃王朝,魏国要小上许多,国土面积大约只有琉璃王朝的三分之一,百姓就更少了,总人口大概只有琉璃王朝的四分之一。
国小民寡,似乎注定了它的命运难以如同那位强大的邻居一般稳如泰山。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这片仿佛被诅咒了的土地上,长达两千年的岁月长河里,王朝更迭如同四季轮转般频繁。
那龙椅宝座上的姓氏已然更换了不知几回,连承载国运的国号,也前前后后改换了足足九次。
上一代国号名为楚,传了不过五代君主,便在百年前被如今的魏氏太祖皇帝挥兵攻破都城,结束了统治。
开国太祖翻阅尘封古籍,得知两千年前国都名为大魏,他当即昭告天下,宣称自己体内流淌着的,正是古老大魏皇室遗存的血脉。
~~~~~
然后他舍弃了大字,只取一个古朴厚重的魏字作为新朝国号,以此宣示自己并非篡逆,而是光复祖业,重续正统。
此事是真是假,年代久远早已难以考证,也的确有人暗中非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魏国这几代君主的的确确算得上是勤政爱民。
轻徭薄赋,鼓励耕织,使得这方水土的百姓虽算不得富庶,却也大多能得享温饱,加之魏国疆域距离仙家宗门妙玉宫不算太远,偶尔会有妙玉宫的仙师驾驭虹光而来,斩除境内偶尔滋生的精怪魔物,庇护一方安宁。
久而久之,百姓们便也安于现状,认可了这魏氏皇族的统治。
对于朝廷而言,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这皇族血脉的正统性便自有大儒为其辩经。
「快!」
一辆马车自魏国的都城疾驰而出,滚滚的车轮带起烟尘,将冬末的最后一缕冰碾碎,踏着新开春的嫩芽远远而去。
马车装饰朴素,但若有懂行之人在此,便能看出那拉车的四匹骏马并非生物,而是木马,车厢木质更是能抵御刀劈斧凿的铁木。
驾车的是一个面容精悍,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他紧抿着唇,不断挥动马鞭,催促着马匹。
车厢内坐着一位老者,看起来平平无奇,身着一袭略显陈旧的深紫色官袍,用着一块漆黑如墨的绸布紧紧蒙住了左眼。
他是魏国国师,三境天玑修士。
这位国师,年轻时也曾是仙家宗门鲁班宫的外门弟子,天赋尚可,奈何迟迟无法突破至第四境天权,最终只能离开宗门,来到这凡俗王朝寻了个皇室供奉的职位,以期用世俗资源延续道途,或至少安度晚年。
就这麽熬过了七十年光阴,当初同来的修士们或因争斗,或因寿尽相继离世,他反倒因这份能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魏国地位最尊崇的国师。
他性子并不孤高,担任国师以来,也确实为魏国做了不少实事,国内偶有山精野怪作祟,大多由他出手解决,在民间颇有声望。
此刻,他那只露在外面的右眼布满了血丝,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急切:「快!再快一点!必须在一月内赶到妙玉宫山门之前。」
「是!国师!」车夫应声道,声音凝重,他深知此行关系重大,于是手中马鞭挥舞得更加急促。
就在他们的马车离开都城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身后那扇厚重无比的都城正门,在一阵沉闷刺耳的机括轰鸣声中,轰然落下!
烟尘冲天而起,彻底隔绝了城内与城外的视线与通路。
国师缓缓闭上独眼,自言自语:「陛下已被那妖人彻底蛊惑了心智,如今这都城已是龙潭虎穴,我魏国百年的基业怕是要付之一炬了。」
「国师,是否需要派人绕道,前往琉璃王朝送信说明原委?」车夫一边驾车,一边提出建议。
「来不及了。」国师摇了摇头,脸上苦涩更浓:「等到大军压境,琉璃王朝的皇帝不会信的。」
马车一路不敢停歇,沿着官道向西疾驰。
日头渐渐西斜,当马车驶入一片地势渐高,林木开始茂密起来的区域时。
砰!
一声闷响,马车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什麽无形之物,随即被迫停了下来。
车夫勒紧缰绳,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焦急:「国师,前方有人拦车!人数不少,看打扮应该是是宫里的暗卫!」
国师右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别管他们,冲过去!无论如何不能在此地被拦下!」
他猛地抬手,扯下了那只一直蒙着左眼的黑布。
令人惊悚的是,黑布之下并非血肉之眼,而是一个冰冷光滑,闪烁着金属幽光的圆球,圆球严丝合缝地嵌入他的眼眶之中,瞳孔的位置,是细微如蜂巢般的复杂结构。
「你只管驾车,我来开路!」
国师低喝一声,只听嗤的一声刺耳锐鸣,一道仅有拇指粗细,却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毁灭性波动的炽白光柱,猛地从那金属瞳孔中激射而出!
光柱所过之处空气扭曲,路边的草木瞬间焦枯化为飞灰。
那些拦在道路中央,刚刚显出身形的黑衣暗卫,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能说出,就化为了飞灰。
做完此事,魏国国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瘫倒在了车厢的软垫上,气息变得极其萎靡。
眼中的那颗球是他尚且在鲁班宫时求来的法器,使出的那一击有着接近四境的能力,而代价则是他残馀不多的本源。
「连暗卫都被蛊惑了。」国师喘息着,声音微弱:「都是因为那个苏明翰!」
苏明翰。
一般人或许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若是苏幼绾在此,便要喊上这名字一声大皇兄,又或者喊上一声太子殿下。
琉璃王朝前太子,苏明翰。
在琉璃王朝皇帝驾崩,又因为补天丹一事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位太子恰好不在上玉京,说是南巡去了,可后来苏落秋当了皇帝,也没人找到这苏明翰在何处,连最后的痕迹都没找到,就好像人凭空蒸发了一般。
此人如今竟出现在了魏国。
~~
夏怜雪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妙玉宫主今天也在闲里偷忙。
想要重回七境听起来很难,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修行七境,来到了这上三境,可就是一步一登天了,努力到了五境后就会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
至于天赋,天赋在五境之后也被无限的压缩。
自五境开始,向上走要的是片刻的顿悟与舍身的勇气。
也就是路长远说的执。
执念多了看不破就被欲魔浸染,执念少了则丢失了破道的勇气。
看破永远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门槛,天赋再好,努力再多,看不破就是看不破。
至于白裙小仙子,她又有一点不一样,她是跌境。
吃了时间的反噬,加上将醉红鸾塞给了路长远,她的瑶光法虽然能用,但也跌境了。
后来她在道法门啃了不少天材地宝,这几日又啃了不少妙玉宫的天材地宝,如今稳定在了六境巅峰。
罢了,急不得,越急越出事。
夏怜雪结束了一个周天的循环,理顺了自己的气血,拍了拍自己的白裙。
有人自山下走来,是寒秋真人:「宫主,门内又有两位七十岁的弟子破开了五境。」
五境已经是宗门的中流砥柱了。
夏怜雪淡淡的嗯了一声,倒也不指望妙玉宫还有她和裘月寒一样的天才。
我宫人才凋零啊。
要不要想个办法骗师姐继承妙玉宫,自己把重担一撇,跑出去和公子快活去。
好像可行。
白裙小仙子眼露精光。
妙玉宫的祖宗基业不能毁在她这里,那怎麽办,找个人甩担子吧!
寒秋真人哪儿知道小仙子在想什麽,只是道:「月寒回来了,如今正在门外,还有......那位公子也来了。」
师姐和公子都来了?
因为妙玉宫封山,夏怜雪又设立了结界,其他人很难进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所以夏怜雪只能起身,小手一扒,随后就闪身到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台阶的尽头。
路长远和裘月寒果然已站在此处。
白裙小仙子欢快的笑了,软软的道了一句公子,一个闪身就扑进了路长远的怀里。
「好久没见了!公子。」小仙子蹭了蹭路长远的怀抱。
其实也没多久吧,就几个月而已。
路长远是这麽觉得的,但对于改了时间流速的夏怜雪来说便不是这样了。
「嘻。」白裙小仙子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儿告诉路长远就是了。
「师姐怎得也来了?」夏怜雪回过头看向裘月寒。
也就这一眼,夏怜雪就看出了不对劲。
她发现师姐身上有一股韵味,以前好似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雅莲花,如今莲花晕开,嫣红之色点缀其上,清雅中带了几分妖。
这种妖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师姐?」
裘月寒点了点头:「怎麽了?」
夏怜雪狐疑的绕着裘月寒转圈:「师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小仙子到底学的不是合欢门的识人之术,一时间还真没看出来,只是心底有些觉得不对劲。
「是有些不一样了,寻了个男人,修了红尘,我的红尘剑道有了不少的长进」
。
路长远一脸诡异的看着裘月寒,来之前虽然没有提前串好台词,但裘月寒也没告诉他要贴着小仙子的脸嘲讽啊。
夏怜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裘月寒是什麽意思,但愣了愣,双目瞪圆。
她一点点的挤出了话:「什麽红尘?」
裘月寒拢了拢自己的发:「师妹应该是知道的。」
不是吧,这就不打自招了?
「是......谁!?」话虽然如此问,夏怜雪却死死的盯着路长远,那柔成水儿的眸子中此刻满是审视。
带着答案问问题。
有点恐怖的。
路长远倒也不是心虚,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压迫感,也就歪过头。
「公子?你知道师姐怎麽了吗?」
夏怜雪抓住路长远的胳膊摇了摇,把路长远的脑袋摆正,动作很轻柔:「又不是不准公子吃掉师姐,我本来就猜到了师姐逃不掉的,只是我说过的吧,公子可不准瞒着我呢。」
她笑得温柔,似真的无所谓。
路长远苦笑一声,摸了摸小仙子脑袋瓜:「一不小心。」
「是吗?」白裙小仙子笑容不改,恐拦的气势却直接倾泄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