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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北燕使者有想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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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北燕使者有想法(中)(第1/2页)
    慕容宏的靴底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时,正有晨雾从曲江池漫过来。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鎏金蹀躞带,那上面悬着的双鱼符碰出细碎的脆响,像极了故乡龙城深冬檐角冰棱断裂的声音。
    “慕容使者,前面便是鸿胪寺了。”引路的唐官回身时,紫袍上绣着的孔雀纹在雾中浮动,恍若活物。慕容宏颔首,目光却越过对方肩头,落在街对面酒肆挑出的杏黄旗上。旗面绣着的葡萄藤缠绕着银壶,让他忽然想起去年在和龙城西郊,那些被秋霜打蔫的野葡萄。
    入城门时,慕容宏数过城楼上的鸱吻。九个,比北燕皇宫的屋脊兽多了整整四个。守城的金吾卫腰间横刀的鲨鱼皮鞘泛着幽光,他盯着那些镶嵌在鞘尾的绿松石,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佩刀还裹在行囊里——临行前,相父说大唐不兴外臣携刃觐见。
    鸿胪寺的庭院里栽着他叫不出名字的树,叶片比鲜卑武士的盾牌还要阔大。傍晚时分,有个梳双环髻的小婢端来食盒,揭开时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桂花味。青瓷碗里盛着赤豆糕,菱形的块儿切得极匀,慕容宏捏起一块,指尖触到温热的釉面,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块麦饼,边缘被牙齿啃得参差不齐。
    “使者今夜歇在凝露轩。”寺丞的声音带着笑意,“圣上明日在紫宸殿召见,需着正装。”慕容宏应着,目送对方转身时,看见那官袍下摆扫过阶前青苔,留下淡淡的水痕。他低头看自己的锦袍,那是相父特意请平城的织工做的,用了北地最贵重的紫貂绒,此刻却像层沉重的铠甲。
    夜深时,他推开轩窗。长安的夜空比龙城低,星星稠得挤在一起,连北斗都显得陌生。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响,和北燕的漏刻不同。他摸出怀中的羊皮地图,手指划过标注着“幽州”的地方,那里本该是北燕的故土,如今却印着金黄色的“唐”字。
    觐见那日,慕容宏站在丹墀下,数着阶前的铜鹤。它们的尾羽被晨光镀成金色,喙里衔着的灵芝栩栩如生。殿内的熏香漫出来,不是北地常用的柏叶味,倒像是某种花,甜得让他喉咙发紧。
    “北燕使者慕容宏,参见天可汗。”他依着事先演练的礼节下拜,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金砖。头顶传来清朗的笑声,比他想象中年轻许多。“慕容使者一路辛苦,赐座。”
    他抬眼时,正撞见皇帝袖口的暗纹。那是用金线绣的龙,五爪张开,鳞片在殿中琉璃灯的映照下流转着光。案上摆着的葡萄酿盛在夜光杯里,绿得像淬了毒的翡翠。慕容宏忽然想起父亲说过,当年慕容儁称帝时,用的酒杯还是青铜的,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
    宴席间,舞姬的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她们跳的是《胡旋舞》,旋转时腰间的银铃碎响如急雨。坐在他身旁的礼部侍郎忽然开口:“听说北燕也有柘枝舞?”慕容宏点头,想起龙城宫宴上那些裹着兽皮的舞姬,她们的脚踝上系着铜铃,声音钝重得像敲在战鼓上。
    酒过三巡,皇帝问起北燕的风土。慕容宏说着漠北的草原如何在春天变成绿色的海洋,说着鲜卑男儿如何在马背上长大,手指却不自觉绞紧了衣袖。他看见殿外的石榴树结着饱满的果子,而此刻的龙城,该是寒风卷着沙砾掠过城头了。
    鸿胪寺的译语人是个波斯人,眼珠像浸在油里的黑琉璃。“使者想去西市看看?”他说话时总带着卷舌的调子,“那里有天下最好的香料。”慕容宏点头,他想找些能带回北燕的东西,却又说不清具体要找什么。
    西市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骆驼商队的铜铃、胡商的吆喝、织锦铺的算盘声混在一起,让他想起龙城的集市,却又比那热闹十倍。一个卖胡饼的摊贩掀开铁板,香气扑面而来,慕容宏摸出腰间的铜钱,却被对方笑着推回来:“使者是贵客,小人请客。”
    他咬了一口胡饼,芝麻的香脆混着羊肉的醇厚在舌尖散开。忽然看见街角的石榴树,满树红灯笼似的果子坠在枝头。一个梳垂鬟分肖髻的少女正踮脚摘果子,裙角扫过他的靴面。“这果子能保存多久?”慕容宏问译语人。“用盐腌了,能存到来年开春。”波斯人比划着,“长安女子用它染指甲,红得像血。”
    慕容宏买了一篮石榴,拎着走过绸缎铺。一匹明黄色的绫罗挂在架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流淌着像融化的金子。他想起母亲的梳妆盒里,只有块褪色的红绸,还是当年从后赵换来的。
    转角处传来琵琶声,一个胡姬坐在毯上弹奏,琴弦拨得又急又快。围观的人群里有个穿绿袍的少年郎,正随着节奏轻叩折扇。慕容宏站了片刻,忽然发现那少年的发带是鲜卑样式的,用红绦系着,在风里轻轻晃。
    四、曲江池的桂花雨
    重阳节那天,鸿胪寺的官差送来请柬,说是京兆尹在曲江池设了宴。慕容宏换上唐式的圆领袍,系玉带时总觉得不如自己的蹀躞带顺手。出门时,看见庭院里的桂树落了一地碎金似的花瓣。
    曲江池边停着画舫,丝竹声从舫里飘出来,软得像江南的春水。慕容宏踩着木板上船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见个白面书生,手里摇着象牙扇:“在下王维,久闻使者大名。”
    席间的螃蟹用紫苏叶包着,膏黄流在青瓷盘里,像凝固的琥珀。王维给慕容宏斟酒:“听说北燕的秋天,猎人们会架着鹰去捕黄羊?”慕容宏抿了口酒,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桂花的甜香。“是,”他说,“猎物的内脏会埋在土里,来年春天那里会开出最好的花。”
    王维闻言笑了,提笔在纸上画起来。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很快现出远山、猎人和盘旋的鹰。“使者看,像不像?”慕容宏凑近去看,忽然发现那猎人的靴筒上,绣着唐式的云纹。
    暮色降临时,画舫上点起灯笼。有人提议赋诗,慕容宏推辞不过,接过笔。他想写龙城的秋草,写漠北的长风,笔尖落在纸上,却写出“长安一片月”五个字。周围响起赞叹声,他却忽然想起,北燕的月亮,似乎比长安的更冷些。
    入冬时,皇帝赏赐了一件紫貂裘。慕容宏捧着那件袍子回到鸿胪寺,发现针脚比北燕最好的裁缝还要细密。译语人进来添炭火时,忽然说:“使者可知,圣上打算在明年正月举行封禅大典?”
    慕容宏握着裘皮的手顿了顿。封禅,那是只有天下一统的帝王才敢做的事。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望着地图上的中原,叹息着说:“我们慕容家,什么时候能再回到邺城?”
    那日在紫宸殿,皇帝忽然问:“北燕的孩子们,读什么书?”慕容宏据实回答:“读《孙子》,读《国语》。”皇帝点点头:“朕让人送些《礼记》《诗经》去,使者以为如何?”他低头应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北燕的冬天来得早。慕容宏站在鸿胪寺的庭院里,看着雪片落在石榴树上。那些石榴早就摘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他想起西市那个卖石榴的老汉说,等开春就把树种到院子里,“说不定能活呢”。
    夜里收到相父的信,说龙城的城墙又加高了三尺,说新训练的骑兵能在冰面上飞驰。信的末尾,用朱笔写着:“早日归来,莫忘先祖之志。”慕容宏把信纸凑近烛火,看着那些字慢慢蜷曲、变黑,像一只只死去的蝴蝶。
    离别的前一天,王维送来一幅画。画的是曲江池的春色,柳丝依依,水面上漂着桃花瓣。“使者若想念长安,便看看这幅画。”慕容宏接过画轴,忽然发现画角藏着一只北归的雁。
    启程那日,长安落了新年的第一场雪。慕容宏穿着那件紫貂裘,站在城门前回头望。朱雀大街上的积雪被往来的车马碾成褐色,远处的大明宫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像座海市蜃楼。
    “使者,该走了。”随从牵着马过来,马鞍上捆着皇帝赏赐的书籍和种子。慕容宏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城,忽然发现城门上的鸱吻,在雪光里泛着和北燕不一样的光泽。
    队伍走出很远,他忽然勒住马。从行囊里摸出那个装着石榴籽的小陶罐,打开盖子,看见那些红色的颗粒躺在干燥的沙土里,像一颗颗沉睡的心脏。他抓起一把,顺着风撒向南方。
    “大人,您在做什么?”随从不解地问。慕容宏望着长安的方向,那里已经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没什么,”他轻声说,“只是想看看,北燕的土地上,能不能长出长安的石榴。”
    风从北方吹来,卷着雪沫打在他的脸上。慕容宏裹紧了紫貂裘,调转马头。他知道,自己带回北燕的,不止是那些书籍和种子。在长安的这几个月,有些东西已经像石榴籽一样,落进了他心里,只等着春天一到,就会破土而出。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泼洒在陈国都城的每一个角落。北燕使者慕容彦蜷缩在客栈房间的角落,指尖冰凉,紧紧攥着那封被调换的密信。信纸粗糙的质感硌得手心生疼,可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窗外,巡逻士兵的甲胄摩擦声由远及近,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慕容彦屏住呼吸,胸腔里的心跳声却像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直到那串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巷子尽头,他才缓缓松开僵硬的手指。密信上的字迹歪斜潦草,与北燕密探特有的蝇头小楷截然不同。寥寥数语,尽是些无关痛痒的市井传闻,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慕容彦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这封密信关乎北燕与陈国的暗中联盟,若是落入敌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客栈是北燕在陈国的秘密据点,守卫森严,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潜入。除非……是内部出了问题。这个念头如同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慕容彦的心里。他想起同行的副使赵成,那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关键时刻却总能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还有负责守卫的护卫统领,眼神里偶尔闪过的异样光芒,此刻也在他脑海中变得可疑起来。
    正思忖间,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像是夜鸟振翅,又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慕容彦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窗棂,消失在对面的屋顶上。他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佩剑,身形如箭般冲出房门。
    客栈的庭院里,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慕容彦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墙角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握紧佩剑,一步步走过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出来!”他低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
    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身形纤细,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慕容使者好警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几分神秘。
    慕容彦眉头微皱,握紧佩剑的手又紧了紧:“你是谁?为何潜入我的房间?”
    女子轻笑一声,抬手掀开兜帽。月光下,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映入慕容彦的眼帘,柳叶眉,杏核眼,鼻梁挺直,唇瓣嫣红,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与容貌不符的沧桑和锐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是谁调换了你的密信。”
    慕容彦心中一震,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你想做什么?”
    “做个交易。”女子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我告诉你密信的下落,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慕容彦没有立刻答应,他深知在这异国他乡,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女子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要你帮我救出一个人,一个被关在陈国皇宫地牢里的人。”
    慕容彦瞳孔骤缩,皇宫地牢戒备森严,别说救人,就是靠近都难如登天。这女子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显然不是等闲之辈。“你可知这有多危险?”
    “危险?”女子嗤笑一声,“比起你密信的下落,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彦沉默了,他知道女子说的是实话。密信关乎北燕的安危,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来。“好,我答应你。”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但你必须先告诉我,是谁调换了密信。”
    女子满意地点点头:“是赵成,你的副使。他早已被陈国丞相收买,一直在暗中给你们使绊子。”
    这个答案虽然让慕容彦心中早已有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还是像被重锤击中一般,让他一阵心悸。赵成跟随他多年,平日里对他忠心耿耿,没想到竟然是个叛徒。“密信现在在何处?”
    “应该已经送到丞相府了。”女子的眼神凝重起来,“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丞相府守卫虽严,但我有办法让你混进去。”
    慕容彦看着女子自信的眼神,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选择相信她。“何时行动?”
    “今夜三更。”女子说完,转身融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慕容彦站在原地,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三更时分,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也是潜入丞相府的最佳时机。但他知道,这一去,必定是九死一生。
    三更时分,夜色正浓。慕容彦换上一身夜行衣,在女子的指引下,避开巡逻的守卫,如同一只灵猫般翻墙进入丞相府。府内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丝竹之声,显然丞相还在宴请宾客。
    “跟我来。”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两人借着假山和花丛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书房靠近。据女子所说,密信很可能就藏在书房的暗格里。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波巡逻的家丁,都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默契的配合化险为夷。
    终于,他们来到书房外。房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翻书的声音。女子示意慕容彦在门外警戒,自己则从怀中掏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轻轻插入锁孔。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了。
    女子推开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走了进去。慕容彦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房间。书房里布置得古雅大气,书架上摆满了古籍,一张紫檀木书桌摆在房间中央,一个身穿锦袍的老者正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正是陈国丞相,李嵩。
    慕容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李嵩竟然还在书房。他握紧腰间的佩剑,随时准备动手。女子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只见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李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刚想抬头,便身子一软,趴在桌上不动了。
    “迷药。”女子低声解释道,“能让他睡上三个时辰。”
    慕容彦松了口气,快步走到书桌前,开始翻找暗格。根据北燕密探传来的消息,暗格应该在书架后面。他和女子合力移开沉重的书架,果然看到墙壁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女子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伸进洞口照了照。里面空间不大,放着几个木盒。慕容彦伸手将木盒一个个拿出来,打开查看。前几个盒子里装的都是些金银珠宝和玉器,直到打开最后一个盒子,他才看到了那封熟悉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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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慕容彦心中一喜,刚想把密信收好,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女子脸色一变,连忙将火折子吹灭。
    慕容彦迅速将密信揣进怀里,和女子一起躲到书架后面。房门被猛地推开,一群手持刀枪的家丁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赵成。
    “丞相大人,您没事吧?”赵成快步走到书桌前,看到趴在桌上的李嵩,顿时大惊失色,“快,快叫醒丞相大人!”
    一个家丁上前推了推李嵩,发现他毫无反应,顿时慌了神:“副使大人,丞相大人好像……好像出事了。”
    赵成脸色铁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搜!给我仔细搜,一定要把潜入府中的贼人找出来!”
    家丁们立刻四散开来,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搜查。慕容彦和女子屏住呼吸,紧紧贴在书架后面,心脏狂跳不止。书架虽然厚重,但只要家丁们仔细搜查,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人在争吵。赵成眉头一皱,厉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家丁匆匆跑进来:“副使大人,是……是巡逻的护卫和府里的家丁起了冲突,说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府外徘徊。”
    赵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李嵩的安危至关重要,但府外的情况也不能忽视。“你们几个留下继续搜查,其他人跟我出去看看!”他当机立断,带着大部分家丁离开了书房。
    躲在书架后面的慕容彦和女子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快走!”女子低声说道,拉着慕容彦从书架后面出来,趁着房间里只剩下几个家丁,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丞相府,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才停下来喘口气。“这次多亏了你。”慕容彦看着女子,真诚地说道。
    女子摆了摆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明天晚上,我会告诉你怎么进入皇宫地牢。”说完,她再次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彦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怀中的密信。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任务会更加艰巨。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北燕,他必须勇往直前。
    第二天晚上,慕容彦按照约定,来到城南的一处破庙。女子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来了,递给他一套宫女的服饰。“换上这个,我带你混进皇宫。”
    慕容彦有些犹豫,让他一个大男人穿宫女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别扭。但他也知道,这是混入皇宫最稳妥的办法。“好吧。”他接过服饰,在角落里换了起来。
    换上宫女服饰后,慕容彦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头上的发髻,让他觉得沉甸甸的。女子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别说,你穿上这身衣服,还真有几分女子的模样。”
    慕容彦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女子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记住,进了皇宫之后,一定要跟紧我,不要乱说话,不要乱看,凡事都要听我的指挥。”
    慕容彦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离开破庙,来到皇宫后门。女子似乎和守门的侍卫很熟,几句话就把他们放了进去。进入皇宫后,慕容彦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宫殿巍峨壮观,金碧辉煌,处处透着皇家的威严和奢华。但他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巡逻的侍卫无处不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警惕的神情。
    女子带着慕容彦七拐八绕,穿过一条条回廊,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附近。“地牢的入口就在前面那个假山后面。”女子压低声音说道,“守卫很严,我们必须想办法引开他们。”
    慕容彦观察了一下四周,只见假山旁边站着四个手持刀枪的侍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怎么引开他们?”
    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小石子。“看我的。”她微微一笑,拿起一颗石子,用力向远处的花丛扔去。
    “啪”的一声,石子落在花丛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四个侍卫立刻警觉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谁在那里?”其中一个侍卫大喝一声,带头向花丛走去。另外三个侍卫也紧随其后。
    “就是现在!”女子低喝一声,拉着慕容彦快步跑到假山后面。假山后面有一个不起眼的石门,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石门。
    “快进去!”女子催促道。
    慕容彦钻进石门,女子也跟着进来,反手关上了石门。石门内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女子点亮火折子,照亮了前方的路。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两人沿着通道往前走,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宽敞的地牢,里面关押着许多犯人,每个人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地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恶臭,让人忍不住作呕。
    “你要救的人在哪里?”慕容彦皱着眉头问道。
    女子指着地牢最里面的一个牢房:“就在那里。”
    慕容彦顺着女子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牢房里关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虽然衣衫破旧,但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屈的光芒。
    “他是谁?”慕容彦好奇地问道。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是我的父亲,前陈国大将军,被李嵩诬陷谋反,关在这里已经三年了。”
    慕容彦恍然大悟,难怪女子如此执着于救人,原来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我们怎么救他出来?”
    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我早就准备好了。”她走到牢房门口,用钥匙打开了牢门。
    中年男子看到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泛起了泪光:“婉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吧!”
    “爹,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女子扶起中年男子,声音哽咽地说道。
    “傻孩子,这地牢守卫森严,我们怎么可能逃得出去?”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绝望。
    “爹,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去。”女子坚定地说道,“这位是北燕的慕容使者,他会帮我们的。”
    中年男子看向慕容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北燕使者?”
    慕容彦点了点头:“大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逃出去。”
    就在这时,地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有人闯入地牢,快,抓住他们!”
    女子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发现了!”
    慕容彦当机立断:“婉儿姑娘,你带着大将军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太危险了!”婉儿摇了摇头。
    “别废话了,快走!”慕容彦推了婉儿一把,拔出了藏在腰间的佩剑。
    婉儿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咬了咬牙,扶着父亲向通道跑去。慕容彦则守在通道口,准备迎战追兵。
    很快,一群手持刀枪的狱卒冲了进来。为首的狱卒头目看到慕容彦,厉声喝道:“抓住他!”
    慕容彦毫不畏惧,挥舞着佩剑冲了上去。他的剑法凌厉,招招致命,很快就放倒了几个狱卒。但狱卒的数量越来越多,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危急关头,通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慕容使者,这边!”
    慕容彦循声望去,只见婉儿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我来帮你!”婉儿说着,挥舞着木棍向狱卒打去。
    慕容彦心中一暖,有了婉儿的帮忙,他顿时压力大减。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用剑,一个用棍,竟然暂时挡住了狱卒的进攻。
    “快走!”慕容彦大喊一声,拉着婉儿向通道深处跑去。狱卒们在后面紧追不舍。
    通道里一片漆黑,两人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跑。突然,婉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慕容彦连忙停下脚步,想要扶起她,却发现她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我没事,你快走!”婉儿推了慕容彦一把,催促道。
    “我不会丢下你的。”慕容彦蹲下身,背起婉儿,继续往前跑。
    婉儿趴在慕容彦的背上,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和急促的呼吸,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信守承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和她的父亲,这样的人,值得她信赖。
    两人跑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看到了通道尽头的光亮。那是地牢的另一个出口,隐藏在皇宫的一处偏僻角落。
    “快到了!”慕容彦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出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出口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赵成。
    赵成看着慕容彦和婉儿,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慕容使者,没想到吧,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慕容彦将婉儿放下,挡在她身前,握紧了佩剑:“赵成,你这个叛徒,北燕不会放过你的!”
    “北燕?”赵成嗤笑一声,“等你们北燕知道你已经死在这里,一切都晚了。”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家丁立刻围了上来。
    慕容彦知道,今天想要善了是不可能了。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婉儿,等会儿我缠住他们,你趁机跑出去,去找你的父亲。”
    婉儿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不会丢下你的。”
    赵成见他们不肯束手就擒,厉声喝道:“给我上,杀了他们!”
    家丁们蜂拥而上,慕容彦挥舞着佩剑,与他们展开了殊死搏斗。婉儿也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家丁砸去。
    战斗异常激烈,慕容彦虽然身手不凡,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身上就添了好几道伤口。婉儿也被一个家丁打倒在地,嘴角流出了鲜血。
    就在慕容彦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赵成和家丁们都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的人!”婉儿突然喊道,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只见一群手持刀枪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婉儿的父亲,前陈国大将军。原来,大将军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自己以前的部下,他们一直没有忘记大将军的恩情,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救他出去。
    赵成和家丁们见状,顿时慌了神。大将军的部下们个个英勇善战,很快就将家丁们击溃。赵成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慕容彦一把抓住,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赵成指着慕容彦,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然后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战斗结束了,慕容彦和婉儿都松了口气。大将军走到慕容彦面前,拱手说道:“多谢慕容使者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是有需要用到陈某的地方,慕容使者尽管开口。”
    慕容彦摆了摆手:“大将军客气了,我只是信守承诺而已。”
    婉儿走到慕容彦身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你的伤……”
    “没事,小伤而已。”慕容彦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道。
    大将军看了看慕容彦和婉儿,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快离开吧。”
    众人点点头,跟着大将军离开了皇宫。他们一路疾驰,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山林里。大将军的部下们已经在这里准备好了车马和干粮。
    “慕容使者,此去路途遥远,你多保重。”大将军握着慕容彦的手,真诚地说道。
    “大将军也多保重。”慕容彦点了点头。
    婉儿走到慕容彦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递给他:“这个你拿着,算是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慕容彦接过玉佩,只见玉佩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一朵精美的兰花。“婉儿姑娘不必客气,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婉儿看着慕容彦,眼中充满了不舍。
    慕容彦翻身上马,回头看了婉儿一眼,然后策马扬鞭,向北方疾驰而去。他知道,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他必须尽快将密信送回北燕,让北燕和陈国的联盟能够顺利达成。
    一路上,慕容彦晓行夜宿,不敢有丝毫懈怠。他避开了陈国的关卡和巡逻队,穿越了崇山峻岭,终于在半个月后回到了北燕的都城。
    当他将密信呈给北燕皇帝时,皇帝龙颜大悦,对他赞不绝口。“慕容爱卿,你立下了大功,朕一定会重重赏你。”
    慕容彦拱手说道:“陛下谬赞,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皇帝笑了笑:“好了,你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等朕和大臣们商议好联盟的具体事宜,再召你前来。”
    “是,陛下。”慕容彦躬身行礼,退出了皇宫。
    回到自己的府邸,慕容彦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当他看到放在桌上的那枚玉佩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婉儿的身影。他知道,这次陈国之行,将会成为他一生中难忘的回忆。
    几天后,北燕皇帝召慕容彦进宫,告诉他已经和大臣们商议好了联盟的具体事宜,决定派他再次出使陈国,与陈国皇帝正式签订联盟协议。
    慕容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臣遵旨。”
    他知道,这又是一次充满挑战的旅程,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完成使命,为北燕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再次踏上前往陈国的路途,慕容彦的心情格外复杂。他既期待着能够再次见到婉儿,又担心这次出使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但他知道,他肩负着北燕的使命,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慕容彦再次来到了陈国都城。这一次,他受到了陈国皇帝的隆重接待。陈国皇帝对北燕的联盟提议表示赞同,很快就和慕容彦签订了联盟协议。
    完成了使命,慕容彦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在陈国都城逗留了几天,想要找机会见见婉儿,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他心中有些失落,不知道婉儿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就在他准备启程返回北燕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说,婉儿已经离开了陈国,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让他不要担心。慕容彦看完信,心中虽然还有些不舍,但也为婉儿感到高兴。他知道,婉儿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
    慕容彦收拾好行囊,踏上了返回北燕的路途。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他知道,这次出使陈国的经历,将会永远铭刻在他的记忆中,成为他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而他与婉儿的相遇,也将会成为一段美好的传说,在两国之间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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